那婢女容貌衣着皆是上佳,只是言行十分尖酸刻薄,对着吟冬不依不饶,宋瑜瑾不想和这种人多计较,侧着身子对那婢女说了声抱歉,然后拉过吟冬说:“我们走吧。”
婢女拉住吟冬不让走:“你们冒犯了我,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完事了吗?”
宋瑜瑾哼了一声,真不知是哪家的下人如此嚣张,架子比她这个千金小姐还大,这时一道轻柔的女声突然插了进来,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孟清露在侍女的搀扶下缓步而来:“千佩,你怎么还在这,让小五等急了可不好。”
她比上一次看起来憔悴了许多,苍白的唇瓣犹如褪了色的玫瑰,目光里边带着淡淡的愁绪,整个人清淡如竹,楚楚可怜。
“大小姐说的是,公子的事自然重要些,不该为了些没有眼力见的人耽搁了。”千佩对这位弱柳扶风的大小姐没有丝毫敬意,愿意松口也是孟卓檀等着她回去,还一副宽宏大量的口气。
“抱歉,小五的侍女给你添麻烦了。”等千佩走得没影了,孟清露才对宋瑜瑾充满歉意地笑笑。
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到沈独的前未婚妻,宋瑜瑾一时有些尴尬,笑了笑:“一点小小的口角而已,我没有放在心上。”
“那就好。”孟清露松了口气又道,“我想请宋小姐喝杯茶,不知宋小姐可愿赏脸?”
对着孟清露殷切的目光,宋瑜瑾只好点头。说实在的,她也有点好奇,上次见到孟清露,对方虽然弱不禁风,但也没有虚弱到这种地步。到底事发生了什么,才让孟丞相的掌上千金一副病容,愁眉不展。
孟清露在一处茶楼订了雅间,上好的檀木桌上,茶壶在炭炉上吐着腾腾水气,沏茶的用具一应排开,两人的丫鬟在门外侯着,孟清露隔着手帕取下铜壶,亲自沏茶,举手投足之间尽显文雅大方,每一个动作都尽显美态,犹如一副隽永的画卷,在宋瑜瑾面前徐徐展开。
片刻后孟清露将一杯清茶推送到到宋瑜瑾面前:“请宋小姐品尝。”
宋瑜瑾从片刻的沉迷中回神,叹道:“能得丞相千金的一杯茶,当真价值千金。”
“雕虫小技,见笑……”话还没说完,孟清露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原本苍白的脸色更无血色。
“你没事吧?”宋瑜瑾实在是怕她身体撑不住。
孟清露孟摇头:“没什么大事,只是因为担心小五的事有些精神不济罢了。”
精神不济能是这种病入膏肓的模样?宋瑜瑾也没有揭穿孟清露的谎言,她俩的关系还没到那一步,若她多嘴,就是交浅言深了。
孟清露突然深深地看了宋瑜瑾一眼,宋瑜瑾被她眼神中翻滚的情绪震动了,那里面有痛苦,有嫉妒,有释然,却被她眼眸中浅浅的泪光牢牢地锁住了:“沈夫人,请你见谅,我请你来,只是想看看,铭朗的妻子到底是什么模样。”
“你……”沈独信誓旦旦地说和孟清露没什么,但现在人家这幅情根深种、肝肠寸断的模样又是怎么回事。
宋瑜瑾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再多的言语由她说出来,在孟清露的面前都似乎变成了一种胜利者的炫耀。
孟清露泪水涟涟:“我一点也不想称呼你为沈夫人的,这个位置我从十五岁就盼起,我满心欢喜地等着做他的妻子,却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而后更是连见他一面也难。不想再次相见,我却与三皇子有了婚约,他也娶了你为妻,甚至连多看我一眼都不肯。”
想起御马监重逢时沈独的冷淡,孟清露心如刀绞:“他大概在怨我琵琶别抱的事吧,可我无法违背父亲的意愿,父亲逼着我……算了,说这些做什么。”孟清露笑笑,“就算我现在说心里有他,他也不会相信的,我只是不甘心,但我也没有立场去责怪你。”
“孟小姐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宋瑜瑾神色渐渐冷了下去,她同情孟清露的遭遇与无可奈何,可当着她的面哭诉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