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秦鹮还是从胡度口中,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胡度给段若轩打电话,只说秦鹮喝醉了,并且添油加醋了一番,瞎掰了个她醉酒之后的痛哭流涕的惨状。
段若轩来接,心里本来就压着火,又焦又燥,车开得就急了点。
偏偏,道上遇到个路怒症,被超了车之后穷追不舍,最后开窗骂人,还紧贴车身较劲。
秦鹮大概能猜到段若轩当时的反应,他哪里是能忍气吞声的人,一股火顶上头,管你谁是谁,一脚油门往前冲。
人没事,就是车身有点惨烈。
胡度这回站段若轩:“要我说就是你错了,多大的人了,关机玩失踪,还怪他生你气,你听我的,赶紧去跟人家道个歉。”
秦鹮抿唇不说话。
她倒也不是恃宠生娇不讲理,冷静下来了,也知道自己多少有点小题大做。
可惜,段若轩没给她道歉的机会。
。
除夕那天早上,秦鹮早早起来买了些吃的,拎着去了段若轩家里,一开门却发现,家里空空如也,连灯都没开一个。
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她厚着脸皮给段若轩打电话,电话那边,段若轩讶异:
“你在家?”
“在你家。”
秦鹮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她大清早去超市买的新鲜排骨和鸡翅,本来打算今晚做一顿像样的年夜饭,算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没想到,段若轩根本没在家。
“我以为你会和胡度一起过年。”
他语气诚恳,可秦鹮气不打一处来:
“我都说了我以前都是自己一个人过的!大过年的,胡度没有家吗?我干嘛要跟他在一起!”
“哪有你这样的,吵架就吵架呗,还不给人解释的机会了。”
“我买了这么多吃的,怎么办!!!”
一顿疯狂输出,不知不觉,秦鹮眼角染湿,重重抽了抽鼻子。
然后就听到段若轩一声笑。
轻轻柔柔的,隔着话筒,羽毛一样轻轻扫过她心尖:
“别激动,给我开门。”
。
段若轩就站在门口。
一身宽松运动装,额角还有未消散的薄汗,闪着璀璨的细光。
幽幽眼神落在秦鹮身上,把她的尴尬和窘迫都拉到阳光下,无处遁形。
“我只是去楼下跑个步。”他解释道。
秦鹮低着头,下意识往后退,面前的人却不饶她,紧跟着向前,勾着唇角重复她的话:
“吵架就吵架呗,怎么还不给人解释的机会了?是吧?”
“滚蛋。”
秦鹮转身要躲,却被扣住了手腕,往后一绕,锁在腰后。
“不闹了行不行?”
段若轩身上带着刚跑步过的热气,室外的寒冷都被消弭,微微低下头来就她,俯在她耳畔:
“解释吧,我听着。”
。
秦鹮深深嗅了一下,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并不难闻,像是只存在于深冬里的阳光,很奢侈的味道。
清朗的声音窜进耳朵里,太近了,震得她每根神经和骨节都发痒。
“我不该不信你,不该借题发挥,不该对你说那样难听的话。”
她大声说话,字正腔圆。
不得不承认的是,被爱着的人,就是有无尽的底气,可以恃爱行凶,连道歉都理直气壮,好像错的不是自己一样。
“说错了。”
段若轩遽然眯住眼睛,手指轻轻捏住秦鹮的下巴:
“你还是不清楚我为什么会生气,像你说的,任何一对情侣都会吵架,都会闹别扭,会有口不择言相互攻击的时候,但怎么处理是一门学问,那么多发泄情绪的办法,甚至可以打我咬我,可以偏偏要玩失踪。”
“你明知我会担心。”
一本正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