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借个由头不要面对面罢了。
啪的一声,门锁好,秦鹮对着镜子看自己熏红一片的脸颊,开始怀疑自己邀请他上来,根本就是个冲动之下的大错特错。
现在要怎么收场?
出去说点什么?
她并不觉得自己和段若轩是那种能在深夜畅聊人生的关系。
隔着一扇单薄的磨砂玻璃门,隐约能听见男人走动的脚步声,还有东西被拿起放下,叮叮咣咣的响动。
秦鹮坐在马桶上大脑放空,满脑袋都是一会儿可能会出现的尴尬。
直到外面声音渐歇。
秦鹮给自己装了装胆,推门走了出去。
段若轩依然坐着,脱了外套,只穿一件黑色粗针织毛衣,明明宽大,却显人格外瘦削凌厉。
总之和她的粉嫩小椅子不搭。
一双长腿随意慵懒地搭着,抬眼瞧她:“呦,肯出来了。”
秦鹮:“......”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酒味。
她走进一看,段若轩手边放了听啤酒,喝了一半。
是从她的购物袋里挖出来的。
再看床上,原本横七竖八放着的衣服已经丢进脏衣篓了,吃剩的薯片袋子用夹子封了口,放在床头柜上,旁边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水。
......哦,不是水,是胃痛冲剂。
他煲了热水,刚泡好。
秦鹮觉得脊背发麻,不适感更加剧烈。
某人俨然一副主人姿态,自然的不能更自然了。
“你会做家务了。”
不是那个需要她上门收拾狗窝的段同学了。
她扯着嘴角笑了两声,干巴巴的。
回应她的,是段若轩更加干涩的嗓音:
“嗯,你教的好。”
......她教什么了?
“去把药喝了,趁热。”他说。
“哦。”秦鹮应了一声,走去床头柜,大口大口把冲剂喝掉,放回杯子的时候,余光瞥见段若轩站起了身。
房间的一个角落,她用来放各种光碟,cd,曲谱,谱架,还有吉他。
她的小破吉他,还有段若轩送她的那把贵的,并排放在一起。
段若轩饶有兴味地站在那,长臂一伸,却是冲着旁边的大抱枕去的。
“哎别!”
秦鹮撂了杯子就要往前冲,已经来不及,段若轩把抱枕拎在半空,蹙着眉打量:
“你还留着呢?”
粉红色的美乐蒂抱枕,是在首尔的时候,他陪她在娃娃机抓来的,花了一个礼拜生活费。
她心疼,他便安慰她,一声声姐姐叫得她心肝都软了。
抱枕已经旧得不成样子,她每次想起从前的人,从前的事,就要狠拽美乐蒂的两只耳朵,一久就漏棉絮了,又不得不缝补。
“不是刻意留着的,就是......习惯了。”她把抱枕抢回来,抱在怀里:“它又没错。”
“嗯,错的确实不是它。”
段若轩声音不知不觉就冷下来了。
秦鹮抬头,看他的表情深邃,头顶温黄色的灯光,给五官镀上一层锐利感。眸色深深,一眼望不到底。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真的不能长久和他对视。
漩涡深处,很容易就溺进去了。
几秒过后。
他往前一步,低头看她:“我以为你这种人,一辈子不会回头看的。”
她这种人。
她是什么人。
她明明才是那个一直留在过去的人。
察觉到他渐渐逼近,秦鹮往后退,直到快要卡到桌沿,却被一只手隔住了。
他伸手垫着她的腰。
“段骁。”
她僵直着每一条神经,脖子往后缩,差点缩出双下巴来。
“嗯?”
“段骁,我们上次不是说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