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度一顿,瞬间闭了嘴。
再开口时,语气缓和了几分,问她:“多久了?失眠有吗?”
她低低嗯了一声。
“舍曲林呢?带了没?”
“没,好久没吃了,医生之前说我差不多痊愈了,可以停药了。但是最近好像……有点不对劲。”
她的语气尽量轻松。
胡度却再次陷入沉默。
几秒后,他蓦地破口大骂道:
“去他妈的吧!”
胡度好像泄了气一样,带着安抚:“鹮鹮,退赛就退赛,我明天帮你去和公司谈,什么前途,什么段若轩,都他妈往边儿上靠吧,只要你好好的。”
......
......
秦鹮发现,胡度总能在她最崩溃的时候,以一种好似混蛋的坦荡言论,给她莫大安慰。
她抽了抽鼻子:“老胡,对不起啊,是我太没出息了。”
胡度似乎是在喝水,有吞咽的声音,嗓音也变得清亮几分:
“别,我只是替你愁,段若轩只要一天在这个圈子里,你就要绕着他走,那你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了。”
“我明白。”她扣着床单的边角:“大不了我就接着直播嘛,又饿不死。”
……
……
手机有点烫。
挂了电话,她蜷坐在床上,抱着膝盖发呆。
吉他就放在面前,微微陷入雪白的被子里,她盯着琴头上的q.h.,很漂亮的花体字,泛着莹润华丽的金色光泽。
心尖一阵阵发涩。
......
......
那年冬天,她和段骁确定了关系,新学期伊始,为了让段骁不被退学,她生拉硬拽,拉他去补考。
然而,考试那天,段少爷起晚了,两手空空,什么都没带。
不得不借用她的小破吉他。
结束时,他一脸嫌弃:“姐姐,你这琴真的可以退休了,太难听了,弦都锈了。”
秦鹮抱紧吉他,推他一把:“你要饭还嫌饭馊?”
“我给你买把新的。”
“不要。”秦鹮翻他一个白眼:“这是我高中时候省吃俭用自己买的,你要送我琴,花得也是你家里的钱,不嫌烫手吗?”
在段少爷的认知里,花钱是天经地义,家里又不缺。
他一脸无奈:“那你说怎么办?”
秦鹮挽上他的胳膊,贴在他肩上,柔声道:“这样吧,等你以后红了,赚的第一桶金,给我买把吉他,怎么样?”
......
......
后来,他真的红了。
如今,这把吉他就摆在她面前,刻着她的名字。
他说到做到了。
......
头真的好疼,像要炸开一样。
秦鹮把脑袋埋在厚厚的被子里,不发一丝声响,好像这样就能把自己藏起来,悄无声息,谁也找不到她。
被子里近乎停滞的空气,闷热又干燥。
她思索了许久。
决定把吉他还回去。
既然下定决心继续当乌龟了,当然要把该还的都还了,不欠债。
......
翻身下床。
秦鹮穿着丝质睡裙,长度到脚踝,但是吊带,没办法直接出门,于是在外面罩了一件烟粉色的宽松毛衣。
她不打算当面还,决定效仿段若轩给她送感冒那次,把吉他寄存到前台,再给他发条微信。
拎起吉他,拔了房卡,正要出门的时候,手机响了。
微信提示音。
秦鹮拿起一看,遂而愣住了。
有那么一瞬,她怀疑他是不是在她房间安监控了。
段若轩的黑色头像跳在屏幕上,一条未读消息,无比简短的两个字:
[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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