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鹮没有躲。
也说不上是气氛刚好,还是不甘示弱,她把所有羞赧全都藏了起来,任由段骁扶着她的后脑,将这个吻加深。
他的唇绵软又很凉。
可惜,两个人都青涩而慌乱。舔吮吸咬,毫无章法。
方寸之间,有奶油的甜香,更多的是泛着清浅薄荷香的烟草味,两种滋味融在一起,秦鹮很快就又陷入了一片混沌里。
他是真的很喜欢薄荷,连烟也是薄荷味的。
她勉强分出了一丝心神,想的竟是这样无关紧要的事。更要命的是,没控制好力道,不小心咬住他的下唇。
尖利的牙齿,一秒便刺破唇上的软肉,一股铁锈味在舌尖蔓延开来。
段骁闷哼了一声。
她惊慌失措,想要挪开,却发觉段骁揽着她的力道越发重,似乎对她的分神很不满意,扶着她后脑的那只手,下移,捏了捏她的后颈,示意她专心。
......
“段......段骁......”
在窒息的前一秒,她用力推开面前的人。
一阵天旋地转,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她靠在了段骁的肩窝里,杂乱无章地大口呼吸。
段骁比她轻松些,把早就燃尽的烟摁灭在烟灰缸,另一只手极其温柔地,拍拍她的背:
“不会换气?”
“废话。”她略带嗔怒地嘤咛。
谁第一次接吻会熟练?
段骁笑意更盛:“没事,下次就好了。”
还......还有下次?
她脑子还没回过劲儿,思考不了这么复杂的问题。
段骁极其有耐心,一直把她拢在怀里,等她呼吸平复了,才贴近她的耳畔,轻轻问道:
“尝到了吗?味道好吗?”
他呼出的气息很浅:“......姐姐?”
......
或许靠的太近,声线就会被切割,变成细碎而有颗粒感的低沉和性感,秦鹮感受到耳垂上细细痒痒的触觉,登时涨红了脸。
她不知段骁问的,是烟,还是那个吻。
只知道,这句姐姐,杀伤力拉满。
她不用挣扎,就彻底完败。
......
......
......
当晚,段骁没再有什么越矩的行为,而是从柜子翻出一条毯子来,窝在懒人沙发里,很快睡去。
秦鹮悄悄看他睡着的侧脸。
十八岁的男孩子,有着青葱未脱的少年气儿,醒着的时候桀骜锋利,浑身都是冷硬的棱角,睡着的样子却乖得不行。
他一双长腿,委委屈屈在沙发里,蜷成一团,呼吸平稳。
碎发自然凌乱地搭在额头,鸦羽一般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偏白的皮肤比月光还要冷几分。
像只毫无攻击力的萨摩耶。
秦鹮突然笑起来。
......
段骁听她唱歌的时候。
给她讲故事的时候。
下楼给她买蛋糕,千方百计帮她许愿的时候。
吻她的时候。
秦鹮清楚记得,在火苗的映照下,她看到段骁无可指摘的真诚眼神时,自己心里的感觉。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轻轻拨动,有隐匿小心思借着火焰,生了又灭,起了又落。
她不敢断定,那影影绰绰的小心思,是何时起来的。
但也不敢否认,它的的确确存在:
她喜欢上段骁了。
从二十岁的第一天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