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夔见了姜羲,当即眸生喜悦,下意识就要往姜羲的方向跑。
以前在姜羲面前桀骜不驯的小少年,现在却乖得跟猫儿似的,望着姜羲的眼神满满都是孺慕,以及对姐姐的自豪。
小少年润物细无声的变化,也被姜恪看在眼里,他倒也没阻止姜夔的鲁莽,任凭他跟个小竹炮似的,飞快冲到姜羲面前。
距离姜羲还有一丈之远,姜夔硬生生停住了,还知道用姜族规矩对着姜羲行礼。
“见过巫尊。”
姜羲笑吟吟地看着他:“连姐姐都不叫了?”
“姐姐!”姜夔从善如流地改变了称呼。
比起什么巫尊,他当然更想叫姐姐,只是身边人都说,姐姐身份不同往日,如今登临神座是为真正的巫主,容不得他任性放肆。
回到长安这半年多,他整日盼着回神山,偏又要留在府里演什么纨绔子弟的戏码,不耐烦得紧,生怕姜羲就把他给忘在角落里,再见就生疏了。
好在,姐姐还是那个姐姐。
看他的眼神永远是温和包容的。
姜夔眼神灼亮几分,越发听话地绕着姜羲打转,与平日里在姜娥面前做戏的样子截然不同。
姜恪稍晚几步走近,向姜羲见礼,态度明显疏离许多,谨守着上下尊卑。
姜羲也不在意,只叫他坐。
“嗯?”她倏地转头看向半掩着的院子门,看似空落落的院门,却有一道鬼鬼祟祟的气息。
姜恪也跟着看了一眼:“看来是跟着我来的。”
“那位长公主的人?”
姜恪嗯了一声。
姜夔绷不住性子,当即嗤声道:“当真是霸道,连阿爹的行踪都要一一监视,怕是对阿爹来姐姐院子不满级了。”
别看姜夔常在叶卢面前装得母慈子孝。
正如叶卢的那份母爱起初就不就纯粹,连现在也掺杂着别的目的。姜夔对这位继母,也实在是没什么敬爱之心,把叶卢明里暗里宠溺捧杀他的手段看在眼里,对她的路数性子更是一清二楚。
眼见叶卢连姜羲都盯上了,姜夔当然甚是不满。
听着姜夔的冷哼,姜羲弯起嘴角:“长公主这是按捺不住了?”
姜恪神情清淡:“能忍这两天,大概也是极限了。”
姜羲无奈摇摇头,示意计星把外面人处理了。
等周围真正清净起来,姜羲才问起姜恪:“接下来侯府怎么打算?”
“自是要好好清理一番,如巫尊所意,既然出世,就要有出世的姿态。”
姜恪自小接受老姜侯教导,长大后继任姜侯之位,向来低调内敛、韬光养晦,在外更是装成个除了吟诗弄月什么都不会的草包。
可现在,巫主态度变了,姜族即将出世了,姜恪当然也不能以从前的态度。
“这位长公主,怕是要闹腾一番。”
姜羲瞥见姜恪神色,凉薄近乎冰冷。
看来,姜恪对叶卢并无半分感情——当年叶卢嫁进南宁侯府,本就是看中了姜恪的皮囊,也看中南宁侯府败絮其内的软弱可欺,想要随便找个夫君方便她豢养面首继续放浪的日子罢了。
只是当年的叶卢大概没料到,会真的栽在姜恪身上,连从前的放浪形骸也彻底变了,现在锱铢必较的失控模样,俨然是个拈酸吃醋的普通女人。
反观姜恪,对叶卢的态度始终没有改变。
“不过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巫尊放心,这些事情不会闹到您面前。”
姜羲颔首,顺着姜恪话中之意,改提起其他事情。
“柳淮南的青铜盒子如何了?”
“已经找巫匠解开。”姜恪说着,从袖中掏出厚厚一沓信纸,“似乎是他与旁人的往来书信,用的都是暗语,解开应该还需要时间。”
“与柳淮南秘密通信,又值得他大费周章地收起书信的人,多半是长生教的那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