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很不想打仗了。
南桑想起近来源源不断汇聚在神宫内的情报,忽的恍然。
“对峙半月,看来已经是个极限了。”
等他再看镇北关方向时,已经用上了巫史秘术。
完整觉醒的血脉让南桑运用起秘术来,更是圆润自如,很快就在镇北关方向的那片天空里,分辨出一丝硝烟漫漫的血色。
“果然,战争开始了。”
“应该是刚发生的事情,消息还没来得及传遍北地。”姜羲略微收回目光,按下略有不安的心脏,总觉得那个方向,有让她担忧的东西。
这才是为什么她一直站在这里的原因。
会是什么呢?
姜羲很快知道了那个答案。
有人匆匆从山下而来,将来自庆州城的消息传递给了姜羲——
“萧大娘子在镇北侯府消失了!”
“嗯?”
“此事本来一直无人发现,庆州城里里外外都不知道萧大娘子消失一事,我们在庆州的线人也没能得到任何情报。直到昨日,已故赵夫人身边的老嬷嬷偷偷溜出镇北侯府时被府中人发现,她当场大闹起来,说镇北侯世子故意弄丢了萧大娘子,而她要去边关告诉镇北侯,此事也很快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所以他们的人也马不停蹄将此时报告给了巫主。
姜羲早就吩咐过人,留神盯住镇北侯府内的动静,特别注意保护萧红钰的安全。
但她没想到,最后向萧红钰出手的会是那位侯府世子。
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我应该知道她在什么地方了。”姜羲复又看向镇北关方向,叹道,“看来我要下山一趟了。”
希望还来得及。
……
……
萧红钰是被冷水泼醒的。
滚烫的额头似乎能把浇在脸上的凉水给煮沸了,冰火两重天的痛苦折磨这她每一寸筋骨,可看萧红钰麻木平静的神情,却没有太多动容,好似所有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她穿着华贵的金线红裙,也是北越贵女才有资格穿着的衣服,却睡在恶臭的牛羊圈中,每日吃着馊掉的饭菜,不是被棍棒打醒就是被冷水泼醒。
萧红钰不用看也知道,她被华美衣衫遮盖的身体,肯定已经是遍体鳞伤。用鞭子棍棒招呼她的人很懂章法,专门招呼那些不容易被发现、痛感又剧烈的地方,天知道萧红钰是怎么熬过一次次折磨的。
被拖拽起来的萧红钰,又被推进堆满熏香的帐篷,一群侍女闷不做声地服侍她洗漱。她们就跟看不见萧红钰伤口似的,用力洗刷着脏污恶臭。
萧红钰也跟没了痛觉似的,面无表情地坐在浴桶之中。
等她迈出浴桶,又换上新的华裙。
端到面前的却是丰盛温热的饭菜。
萧红钰的眼珠子终于动了动。
她知道,这些日子来云端与泥泞中反复来回的折磨,是来自于北越大王子金墨的恶劣。他似乎非常喜欢把人玩弄在鼓掌之上,就像是对待萧红钰,用华美衣衫与成群奴仆提醒她的贵女身份,又用痛楚跟饥饿来摧残她的精神。
普通人或许已经选择在这无望折磨中自尽了。
萧红钰却硬是撑了下来。
不知是不是她的隐隐傲骨引发了金墨的兴趣,这两日越发变本加厉了些。
以至于这顿饭菜出现在面前,就变得非常突兀了。
萧红钰扯着破锣一样的嗓子,说了十几日来的第一句话:“这是断头饭吗?”
送来饭菜的士兵听不懂大云话,用北越话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萧红钰从他的动作神情也能大概猜出此人是在催促她赶紧吃饭,且言辞绝对侮辱又恶心。
对此,萧红钰已经习惯。
她甚至能面色如常地吃完整顿饭。
为了不伤害到折磨后脆弱跟琉璃似的肠胃,她小心翼翼地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