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费尽周折才保住自己一条性命的柳医女。
此时唤她为柳医女或许已经不合适了。
为了活下去,柳医女给费城南的大儿子做了妾室,现在都护府里的下人都叫她一声柳姨娘。
“柳姨娘,虽然咱们大少爷疼爱你,可这规矩也不是无边无际的,你有什么要与人说的就快说了,说完咱们就回去。”
柳医女身边还跟着一位额头很宽、发际线高高束起的婆子。
说话时有恭敬的形儿,却没有恭敬的神儿。
婆子心里头清楚,自家大少爷不过是看上了柳医女的美貌,这靠美貌获得的宠爱就如同夜晚里盛放的昙花,是维持不了多久的,柳医女的花期没多长。
自己没必要怕这样一位无足轻重的姨娘呢。
她可是大少爷的乳娘!
一想到这儿,婆子就挺直了腰杆子,抬头挺胸,一脸的自豪。
柳医女想起费老大那肥头大耳的模样,就一阵又一阵的反胃。
委曲求全,只是暂时之计,柳医女可不想被困在院子里,一辈子与一头肥猪过日子。
更不要论,还要与其他的女人一同争宠。
光是想想,就让柳医女对那种生活充满厌恶。
她冷着脸,冷声冷气道:“你就在外头等着,我有几句话要与我的朋友说。”
“柳姨娘,这可不中啊,大少爷吩咐我,一定要寸步不离的跟着你,现在淮阳城里到处都难民,多不安全?我可不敢离了你身边,要真的出了什么事请,我不好跟大少爷交代。”
“混账东西,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你想横过我去?”柳医女原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此前又在都护府那样的地方压抑了许久,如今再叫婆子一冲,怒上心头,一巴掌扇了过去。
婆子叫柳医女打得一愣一愣的。
再看柳医女那风雨欲来的黑脸,也犯了怂:“柳姨娘,你若是执意要避开我,不肯亲信我,这出了什么事情,可赖不到我的身上。你可想好了。”
“就是遇上事,你这样的软根子有什么用?能捱几下刀?”柳医女扬眉吐气,俏丽的脸上写满不屑。
她像是一只斗胜的母鸡,趾高气昂的要进门,却被林落伸手给拦住了。
“我说过,许你进来吗?”林落冲着柳医女挑了挑眉,“上次我们打赌,是你输了,不要忘记我们的赌约内容是什么。”
输家不能再继续纠缠宴苏。
且退一千步来讲,宴苏现在根本就不在家中,柳医女来了也是白来。
柳医女脸色难看,“我这次不是来找宴苏的,我是来找你的。”
林落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神色冷漠:“找我?我与你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你还是请回吧。”
她与柳医女很熟吗?
她与柳医女之间有什么好说的吗?
她与柳医女之间能坐下来好好说话吗?
林落在内心对自己问出三个问题,这三个问题的答案都是一致的两个字:不能。
既然如此,林落也不必顾忌什么面子问题将柳医女迎进去,那样叫别人高兴,却叫自己不痛快的面子工程,林落是从来不做的。
“你!你就如此无情?!你怎可见死不救?”柳医女气得脸色铁青。
她在淮阳城里认识的人也不多,在来找林落之前,柳医女去问了都督府,可那边却是不愿再对自己提供庇护。
还说什么,当时自己是沾了林落的光,被误认为了苏樱的救命恩人,都督府才会对她礼遇有加。
现在误会解开了,都督府没必要再供着柳医女。
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柳医女才会来找林落。
两人不对付是一回事,可柳医女能依靠的也就只剩下林落了。
“你就当发发善心,做做好事,帮帮我。”柳医女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冲林落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