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小姐是油尽灯枯,便是神医下山,也难以医治。”那丫鬟咬着牙说话。
刚说完,就被费城南黑着脸一脚踹倒在地上:“贱婢,谁允许你诅咒小姐了?!”
费城南是个武将,兼之一惯力气就大得很,那丫鬟似乎被他踹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口吐鲜血。
此时,那些个被请来的医女、大夫都手忙脚乱的跑了出来。
见到费城南,惶然跪下:“都护大人,我等医术拙劣,恐难医治小姐,还请都护大人另请高明!”
与此同时,屋内爆发出一阵猛烈的哭声。
“小姐!”
大丫鬟第一个冲进去。
费城南和贺含章紧随其后。
就见满身是血的费枝枝躺在床上,胸口已经没有了起伏。
大丫鬟终于受不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贺含章走上前去,探了探费枝枝的鼻息,已经……没有呼吸了。
他不信邪,又等了一会。
一息,二息,三息,第四息的时候费枝枝呼出一口气。
贺含章松了一口气,“人还有气!参片呢?是不是该换了?”他看到费枝枝舌头底下含着参片。
一个丫鬟递上参片来,贺含章给换了。
费城南大发雷霆,“庸医!一群庸医!我好好的女儿,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这传出去,我们都护府的面子往哪里放?”
都什么时候了,还只关心都护府的面子。
贺含章皱了皱眉,对费城南的厌恶更深一重。
“都护大人,现在最重要的是寻大夫治好枝枝的病。”贺含章提醒费城南。
现在费枝枝还有一口气,可要是等到费城南发完火后,那就说不准了。
到底是一条性命,现在这人还躺在自己的怀中,贺含章能清楚的感受到费枝枝的体温。
要他在此时袖手旁观……
贺含章做不到。
费城南自然清楚,但……
“含章啊,淮阳城最好的大夫都在这儿了,他们都对枝枝的病没有办法,还有谁能救得了枝枝?”
言下之意,不是费城南不愿意去救费枝枝,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淮阳城寻不到能治费枝枝的人了。
失去这个女儿,那就得想别的办法将贺含章绑在自己的船上。
费城南已经开始谋划之后的事情。
贺含章眼神闪烁两下,微光环绕其中:“不,其实还有一个人,如果是她的话,或许还能让枝枝好起来。”
“淮阳城内还有这个的神医是我不知道的?你快说说是谁,我马上就派人去将他请来!”听到这话,费城南第一反应是皱眉,第二反应才想着要请人来看诊。
“那个人,恐怕要您亲自去请才行。”贺含章叹息一声,“您之前也见过她了,就是那位被您误以为是细作的小娘子。”
“是她?不可能,绝不可能,那样的年纪能有什么真本事?含章,我知道你关心枝枝,你这是关心则乱,才会相信那种骗子说的话。”费城南连连摇头,那一定不是真的。
就算是……就算是真的,难道还要他堂堂都护大人,去给一个小娘子低头,请她来救人?
费城南不愿意。
“就算是一线希望,我们也应该去尝试,难道您想眼睁睁的看着枝枝就这样死在我们的面前?都护大人,枝枝一直崇敬您这位父亲,与我说您在她的心中如大山一般宽厚,只要有您在,她就什么都不必害怕。”
贺含章看着费城南,忽然心中生出了几分快意。
让这个无情无义的小人去给林落低头,是一个多么让人快意的事情啊。
为此,贺含章还打起了感情牌。
也许是费枝枝也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丢掉性命,在生命苟延残喘的最后时刻,她竟挤出了那舔犊崇敬的两个字:“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