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的闹剧,一开始费城南并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都督推荐过来的医女突然要求见自己。
彼时费城南与贺含章就坐在亭子里温酒对弈,他捻着黑棋,看着无处可落子的棋局问贺含章:“含章啊,你可听说过这柳医女的名号?”
贺含章面上挂着笑——除了在林落面前破功,还没人能让贺含章主动退下这假笑的面皮。
“自然听说过,她是神医的亲传弟子,特意下山来历练,刚来淮阳城不久便帮都督治好了千金,因而被奉为都督府的坐上贵宾。”贺含章眼睛深处浮沉着轻蔑。
除此之外,他还听说柳医女给苏樱医治的那一日,林落也去了都督府为苏樱治病,可惜叫柳医女给拦住了。
还叫人羞辱了一顿。
对此,贺含章不以为然。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那厮绝不是好招惹的。
林落想医治的人,自然有千万种办法去医治,林落不想医治的人,便是金山银山也请不到。
真正治好苏樱的人,是谁还说不准呢。
“你知道柳医女为什么会上我这都护府吗?”费城南刚落子,就叫贺含章给吞吃了,他见状蹙了蹙眉头。
“已是死局,不若我们再开一局?”贺含章含笑问道。
“就是十死无生的局,我费某人也能杀出一条血路来,现在投降为时过早。”
“您请。”
在费城南皱眉思索的时候,贺含章回答他之前的问题:“都护您一向疼爱枝儿,我听说枝儿近些日子身子不妥,想来是您将柳医女请来,想为枝儿诊疗?”
费枝枝,便是费城南的女儿,也是这都护府里唯一的千金小姐。
费城南深奥一笑:“非也非也,枝枝有惯用的医女,专人照料着呢。”
又道:“这柳医女是求了苏家那只老狐狸,才能上门来给我女儿看诊。”
他嗤笑一声:“苏真是想借着她给我一个下马威!哼,他女儿用过的医女,又要来给我女儿用,这不是说我女儿不如他女儿?”
贺含章动作一顿。
心中并不认可费城南的思路。
便是要给费城南下马威,也不至于用这种……粗浅的手段。
“大人既然已经看穿了那边的阴谋诡计,又为什么要顺着他,让柳医女上门来?”
“当然是叫苏狐狸吃亏!柳医女是吧,我就不信我都护府比不得都督府,她来了以后不想走了,那厮的面子不就没了?”
说罢,费城南哈哈大笑,手艺横扫,就将棋盘上的棋子扫乱。
“乱了乱了,我都还记得,我来摆上。”费城南很是积极。
贺含章看了一眼他摆好的棋局,不能说和之前一模一样吧,简直是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费城南没见柳医女,只是叫人传话下去,柳医女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都护府会配合着她来。
柳医女知道后,立即吩咐下去,不许让林落进入都护府之中。
她看不起林落的医术是一回事,但是阻拦便是另一回事。这对于柳医女来说,是并不冲突的两件事。
既然彼此之间有赌局,那为了让自己能碾压林落,多做一些打算并没有错。
柳医女满意的前往费枝枝的院子。
她要尽快将费枝枝医治好,再将林落从宴苏身边踹走,那样宴苏便会多看自己几眼。
费城南耍赖皮,贺含章下棋时便心不在焉的。
费城南也看出来了,问他:“是不是在担心枝枝?”
“其实我让柳医女来给枝枝看诊,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枝枝以前只会有那么小一点,现在都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了,也该是成婚的年纪了。
她把身体调养好了,你们再寻一个好日子成婚,我也就能安心了。”
贺含章但笑不语。
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