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可以问?”林落问。
“只要是你想知道的,都可以问。”宴苏漂亮的墨色眼眸里晕染开不易察觉的温柔,这世上只有两人能享用这份温柔,一人是千柔,另一人是林落,“与其让你因为一知半解而陷入危险,不若我直接将一切告诉你。”
如此,遇上了事情,林落也能做出正确的判断与应对。
其实。
宴苏一直都知道,林落与千柔不一样。
她更聪明,更坚毅。
如果说千柔是易碎的娇花,那林落就是盛放在浪头上的浪花,永远灿烂,永不低头。
只是曾经失了一次的心花,宴苏不敢再贸然第二次。
“既然什么都可以问,那我就问……”
宴苏侧耳倾听。
“你明日想吃什么?”
宴苏:“……”
有那么一瞬间,宴苏都怀疑自己听错了,不过他很快就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因为林落又重复了一遍。
两人对视,彼此都笑了起来。
“如果可以,我想喝落落煮的海鲜粥。”宴苏还记得从前,两个人一起制作的海鲜粥,那样美好的味道,在之后宴苏都没有尝到过。
他总想再试试。
林落眨巴眨巴眼睛,“当然可以,我很乐意。”
“还是不忙活了,我明日恐怕不能从都督府回来。”宴苏了解林落,她从来不会做让自己为难的事情。
就如现在,她知道他不想说。
但人总是要迈开步子的,这几年宴苏的步子已经慢了,他不能再满足于从前那种自欺欺人式的准备。
宴苏闭上眼,又很快睁开眼。
“还记得我昨日与你说都督交代我办的事情吗?”
林落歪着头想了想,想起一桩事:“新的政策?”
“不错,上边已经将意思传达下来了,要提高赋税,由以前的四成税,增为七成税。”
对于百姓而言,可不仅仅是有朝廷的七成税,还有给地主的,给衙门的,从前四成税,百姓手里能剩下的本就不多,辛辛苦苦一年下来不过勉强足够饱腹。
若是真的增收那么多,那就是逼着百姓去死。
林落问:“都督与都护欲如何行事?”
“朝廷的命令,岂可违背?”这话不是宴苏的态度,而是淮阳城都护与都督的意思。
这税收不管如何增加,都收不到他们的身上去。就算是要出这个钱,都督府与都护府也不是收不起,而且据宴苏的调查,这两人多少都有点反意。
这次朝廷的政策,他们反倒乐见其成。
朝廷昏庸好啊,这样百姓才会知道那宝座上坐着的并非明主,才会去支持他们。
但如何将赋税增收的事情宣布并实行下去,却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所以现在,都督与都护两方人正在踢皮球,谁也不愿意接这门苦差事。
宴苏说着,嘴角露出苦笑。
林落明了。
按照自家男人的倒霉程度,这倒霉差事绝对绝对是落在他身上了。
这事不是宴苏主动接的,是孟洋帮他揽下来的。
还说什么‘做得不好就是辜负了都督的栽培’。
“孟洋孟大人……”林落突然感觉这个名字有点儿熟悉,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但到底是在哪儿听过?
想不起来了。
左右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林落对于不重要的人事物从来都缺乏关注。
此时此刻,院子的角落里,孟洋在昏迷中瑟瑟发抖。
冷。
“这样差事太过得罪人。”林落思索片刻,问道:“可有什么办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孟洋甩过来的锅,再甩回去给他。
“不,我其实也有意接下此事。”宴苏目光澄澈炯炯,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
“你打算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