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阳城城西的一间寻常客栈。
三楼最侧角的房间内聚集了一群人。
他们均用黑布蒙面,有人手持长剑,有人背负长刀,其中有个块头最大的,将两扇门挡得严严实实,背上一把开山斧,足足有他脑袋一般大。
他们面朝床的方向。
隐隐约约透露出众星拱月的势态来。
“少主,我们何时行动?”大块头开口说话,瓮声瓮气的,像是透过一口大缸在说话。
话音刚落,就被其他人一齐瞪了。
“你是想叫全淮阳城的人都知道我们的计划?闭上你的嘴!”
大块头拿下开山斧,凶相毕露:“谁敢叫爷爷我闭嘴?”
“以为你拿把破斧子,我就会怕了你?”瘦得跟竹竿似的老头‘刷’一下,指尖连现六把飞刀。
飞刀虽小,却锐不可当。
寒芒闪烁,晃眼。
在场其他人均都握紧了自己的武器,真要开大,他们也都不是吃素的。
此时,床铺上慵懒靠坐的男子冷冷开口:“够了,谁再胡闹,就给我滚回万琼楼谁,这次的功劳一分也别想捞着。”
竹竿老头收回飞刀,捻着胡子笑:“我不掺和了,你们打吧。”
“老狐狸精明,想坐收渔翁之利,我也不打了。”
“哭寻那人多年,今儿个总算是有了个线索,可不能为这点小事功亏一篑。”
众人互相对视,不约而同的收起武器。
比起事成后能得的好处,现在这一时的胜负与否根本算不了什么。
一场争端就此烟消云散。
床上男子再度开口,“藏得再深,还不是叫万琼楼抓住了尾巴?不过尔尔。”
“那人的住处你们也都明了,都去吧,谁能第一个将喜报传来,万琼楼南护法之位就是谁的。”
“我等必不负少主所托。”
众人四散。
一个个都有大神通,不走门不走窗,顷刻之间全不见人影。
万琼楼少主赤脚下床,行至窗边将窗户推开,往下看行人匆匆,他食指放在唇边摩挲,笑意浓重而诡秘:“是时候了……”
纱窗巧妙遮掩他的容颜,只见得食指上墨玉打造的扳指雕刻琼花万千。
林落打了井水要浇她种的土豆——
这是她穿越之初种下的,小湾村近海气温在冬日也不会太低,倒是叫土豆冒了芽长了叶,就是涨势慢一些。
后来从小湾村迁到淮阳城,林落便将几株土豆一并移植过来。
只是淮阳城里的气候更冷一些,土豆植株移栽过来后就再没长高过了。
也焉巴得很。
井水沁凉,打上来后不能直接浇菜。
林落把水桶放在菜地边上,自己蹲下了数地上搬运糖块的蚂蚁有多少只。
宴苏一直跟着她,见状走过去挎起水桶,直接往土豆植株上泼去。
一瓢一瓢,倒是浇得认真。
林落看得目瞪口呆。
“你若是累了,就回屋中休息,其他的事情可以留给我跟下人来做。”宴苏放下水桶,瞧着面上是没有表情的,可林落却无端品出了几分委屈与可怜来。
林落看向越发焉巴,着了冷水在冬日冷风中一吹像结晶成艺术品不再动弹的植株。
张了张嘴,无语凝噎。
她背过身去,用屁股对着宴苏,以此表明自己的态度。
宴苏也走了过来,学着林落的样子蹲下。
“你又生气了?”
“没有。”林落默默挪开几步,与宴苏保持距离。
“千柔小时候生气的样子,和你现在一模一样。”
提起从前,宴苏的眉眼都黯淡了几分,近时可见的轻快好似都随风去了。
“我今日……瞧了东街那边的院子,倒是有几家好的,不如我们明日去瞧瞧,你若是喜欢,我们搬去东街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