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鹤戎傻眼了。
他呆呆的看着贺含章的马车从自家马车身边过去。
孟小艺撇了撇嘴,讥讽道:“不是说要把人家打得满地找牙?你是说大话的啊?”
“没有,我从来不说大话。”林鹤戎反驳,不过声音却弱了不少。
“被吓得魂都没有了,还不说大话呢。”孟小艺轻哼一声,不再理会林鹤戎。
林鹤戎看着远去的马车,确保两辆马车之间的距离够远,他说话不会被马车里的贺含章听见后,这才压低声音向孟小艺解释:“我真没说大话,不过现在不是揍他的时候。”
要不是宴苏交代了不能与贺含章发生冲突,林鹤戎其实还挺想将贺含章胖揍一顿的。
多年来的恩怨,总该有了结的一天。
林落突然开口,“贺含章跟宴苏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啊?算得上是朋友吧。”林鹤戎迟疑片刻,才开口回答林落,“嫂子,以前的时候贺含章是宴苏的伴读,两个人的出身相似,比其他人更能玩得来一些。”
“不过随着年纪的增长,宴苏与贺含章倒是越走越远了。”
具体缘由林鹤戎也不太懂。
“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
林落点点头,听起来是友非敌,但她并不喜欢贺含章这个人。
那个人自内向外散发着‘疯子’的气息,要是放在现代遇到了,直接扭送医院检查脑子也没有问题。
马车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天就暗了下来。
这并非是天黑了,几人出发的时辰并不晚,而是一片又一片的乌云压在天空的边陲上,就像是许多陈年棉胎被人一次性塞到天上去,乌压压的,看着就让人心情不悦。
林鹤戎催促车夫:“再走快些,别等下雨了路不好走。”
车夫应和一声,挥舞鞭子挥舞得更加卖力。
但马力再快也块不到哪里去,又过了小半柱香的时间,大雨急匆匆的来了,砸在顶盖上,都能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足以见雨滴的沉重。
大雨又行风,风起又落雾。
车夫早已戴上斗笠披上蓑衣,可斜斜飞来的雨线还是将他淋成了落汤鸡。
他打了个哆嗦,声音在滂沱大雨中渺小难闻:“几位贵人,这雨太大了,咱们走不了。”
林鹤戎掀开帘子,“先不走了,你进来坐坐。”
“不可啊贵人,小人轻贱脏污,怎可入车厢,小人在外边坐着就好。”车夫惶恐不安,他进了车厢,不就要将车厢内给弄脏弄湿了,要是招惹得几位客人不高兴,那这一趟可能就白跑了。
林鹤戎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将人拉进车厢里。
“我嫂子叫你进来休息你就进来休息,我们都没有意见。”
孟小艺拿出布巾递给车夫,“阿伯,你擦擦,别着凉了。”
车夫手足无措,“我,我要不还是出去吧!”
“阿伯不必在意,我们也只是寻常人家,都是住在村子里的人,我瞧着您就想起我爹,实在不忍心叫您在外边淋雨。”
林落一番合情合理的说辞,叫这位讨生活的车夫安心不少。
“你是个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
车夫对林落笑笑。
林落笑而不语。
语言艺术,从来都是宴苏的拿手好戏。
宴苏出门之前教她几分,现在看来,林落觉得自己已经学会了七八分。
大雨急下,本该急停,可不知为何,下了半个时辰,雨势未见缩小,反而又愈发滂沱之迹象。
车夫按着帘子只拉开一条缝,被外头送进来的风激得打了个哆嗦,这风太冷了,太刺骨了。
便是大雨停了,风这样大,雾气又还没有散去,也是走不了的。
“恐怕要等到晚上,若是晚上雨还不停,那就得等到明日。”车夫对林落说道,“你们上淮阳城,是去走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