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昌盛忽然平静下来,污浊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他与林落商量:“落丫头,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
“家里是对不起二房,我可以补偿。”
“你想要什么补偿?”
林落一字一顿,“我只是想要公道。”
“我不想再背负煞星的名号,也不想爹娘死得不明不白。”
“更不想看着害死我爹娘的人日子过得美满滋润。”
“阿爷,你要是真对我爹娘还有一分愧疚,那就将当年的真相公布于众。”
当年林落爹娘葬身大海的消息传回来,不少人家都在背地里说闲话,说她爹娘异想天开,金珠哪有那么容易找到?
为了金珠,白白丧命。
可林落知道,她爹娘做了充足的准备,便是遇到风暴也有极大的概率活下来。
如果林昌盛没有从中作梗的话。
林昌盛狠下心,把腰间的剔骨刀拔出来,面色凶狠得看不出一丝长辈对晚辈的仁慈,“落丫头,我不想这样的,这都是你自找的!”
他说着,就要将剔骨刀刺向林落。
林落未动,有什么东西击中林昌盛的手,林昌盛吃痛松手。
一双踢金线小靴踏入堂屋,林落回头就看到穿鹤袍戴笑脸面具的少侠。
“你来得,倒是时候。”林落轻笑一声。
宴苏握剑的手指紧了紧。
今日是黑风山运矿的日子,他办事回来见这边院子亮着光就知道不对劲。
索性是他回来了。
不然林落就要被林昌盛欺负了。
林昌盛看看林落,又看看宴苏,心知今晚自己是不能得逞了。
他脸皮一皱,改变了主意。
“落丫头,咱们可是一家人,阿爷还能有几年的活头?日后你大伯就是你的依仗,就是你的娘家,你不能毁了你大伯的前程啊!”
林落不无讽刺道:“阿爷,你刚刚是要杀了我,你现在说这话还想着我会信?”
林昌盛面如死灰。林落软硬不吃,难道他真的要看着林落将林家都毁了不成?
“你说吧,你想要什么!我一定满足你!”林昌盛这次是舍了血本了。
为了儿子,他一定要稳住林落。
想着,林昌盛暗恨着瞄了宴苏一眼,要不是宴苏突然出现坏事,林落跟孟小艺俩个丫头,还不是要任他拿捏?
林落想了想,“的确有件事想让阿爷费心。”
“我想让爹娘的牌位入祠堂。”
“这不可能!”林昌盛差点跳起来,猛然拔高声调,“他们枉死海上,往后就是水鬼,进了祠堂是要把后辈拖下水替死的!”
林落面无表情。
宴苏在面具下蹙了蹙眉。
越是落后的地方陋习就越多,他来南越三年,也见识到此处的陋习多得数不清。
明明世世代代都靠海谋生,可只要是枉死海上的人都不能入祠堂,只能在海上做孤魂野鬼。
水鬼?替死?
都是荒谬之说。
“那我明天就把这些事情抖搂出去。”
“阿爷年事已高,大伯应当回来多陪陪阿爷才是,采珠队不适合大伯。”
提起大儿子林山,林昌盛又不说话了。
半晌,他粗声粗气地问林落:“只要让老二夫妇牌位进祠堂,以前的事情你就都不计较了?”
林落抿唇颔首。
她与林昌盛废话这么久,并非真的要弄死林家大房,不过是在对林昌盛灌输更难的要求后,让林昌盛对‘让爹娘牌位进祠堂’这件难度稍小的事情妥协罢了。
这在心理学里,叫做登门槛效应。
林昌盛不情不愿道:“可以,但你怎么证明以后都不会计较此事?”
林落发现,不管是林昌盛还是林远志都非常擅长得寸进尺,该说两人真不愧是爷孙吗?
“阿爷,你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