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苏又拿出了另一样东西。
是一条深蓝色的发带。
林落觉得有几分眼熟。
“这是你的发带?”她思考片刻,想起自己前几日还在宴苏头上瞧见过这条发带。
“你不是一直想要,送你了?”
林落皱眉——她什么时候想要宴苏的发带了?
疑惑之语还未问出,林落突然从原身的记忆中翻找出什么,好像原身的确是在某个夜晚看上了宴苏的发带,为了发带眼巴巴的跟着他许久。
不过。
那时候不给,怎么现在又给了?
林落扯住发带的一端,身子微微前倾,近到能听到宴苏的呼吸声,她嘴角挑起,眸光潋滟开明晃晃的探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属于哪一类?”
少女如同幽兰般的吐息环绕身侧,与护膝上相差无几的柔香氤氲绽放。
宴苏指尖微动。
“我的确有事相求。”
“果然如此。”林落嘴角笑意扩大,她没有猜错,“说罢,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想让你将杨峥留下。
这话卡在嗓子眼上,随着呼吸上下迂回,可当宴苏发出声音,问的却是另一桩事。
“你今日用了什么香料?”
林落一怔。
“就为了这个拿你的发带来收买我呀?”林落笑得更加开心了,“今日用的香薰是金盏花,这个味道比起薰衣草,你觉得如何?”
宴苏道:“不如我调的。”
这个回答,就很宴苏。
宴苏走出林落院子,没有绕回家,反倒是直直走向枯树,他面无表情地一下一下用头敲击树干。
宴苏啊宴苏,你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如何才能成大事?
“宴苏,你这又是在做什么?练习铁头功?”
林落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宴苏疲惫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日暮时分,宴苏换了身白衣,衣服上流云纹铺展出翱飞的白鹤。他迈开两步,忽然膝盖僵直了一下。
当年他虽从围剿中逃出生天,膝盖却遭箭矢所伤。
再如何治疗,还是遗留下了僵直的毛病。
秋冬之际,这种僵直就会加剧,还会伴随着隐痛。
宴苏犹豫片刻,将林落所赠的护膝戴在膝盖上,暖意瞬间从护膝蔓延至膝盖,僵直感也少了许多。
在屋内行走两步,宴苏戴上笑脸面具。
他的声音如烟般飘散。
“林落,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齐周持剑走来,“主人,倭寇余党的踪迹已经调查到了,他们窜逃到了小湾村西北滩涂,明日就能抵达小湾村。”
“他们此行,来意不善。”
宴苏叩击墙侧,机关起墙板收,墙内空档竖立着一只猎猎红缨枪。
“伤了我的人,就得留下他们的命来。”
“出发。”
一行人出动,却并非自大门而出,而是从地下空间的一侧隐门离开。
夜风清爽,他们踏沙而下,到了西北滩涂,隐约可见二三篝火。
倭寇十数人。
倭寇们围坐在篝火旁,啃吃着大鱼大肉。
忽然,一把红缨枪破空而来,直直插入其中一个倭寇的背部,众倭寇蹦起来,环顾四周。
“何等宵小?为何不敢现身?”
宴苏立于礁石之上,他一摆手,林鹤戎与齐周从他左右如同光一般弹射出去,转眼间又有四五个倭寇丧命。
倭寇二把手是个只有一只眼睛的独眼龙。
独眼龙拿弯刀挡在身前,一对招子四处瞄着。
“新军?你们是新军的人?!”
“新军也不过如此,躲躲藏藏,算什么男人?”
“没想到你们还能获得官府的庇护,倒是我小瞧你们了。”宴苏缓步走来,他拔出红缨枪,枪指独眼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