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一直有事被绊住了手脚。
现如今被压在黑风山下的人里,绝对会有他们几个。
宴苏将最后剩下的一个梅菜扣肉烧饼拿出来吃,饼香弥漫在鼻尖,连舟车劳顿的疲惫感都淡去两分。
林鹤戎,也就是三人之中的最后一人,羡慕的吸了吸鼻子。
虽然齐周看不起小湾村的那个傻子。
可林鹤戎觉着,那傻子给的烧饼是真香啊。
因为清晨的时候自己说错了话,甚至连一张烧饼都没有吃到。
宴苏美其名曰:“你不是觉得这南越之地的吃食也可入口?既然能吃,就多吃一些。”
“烧饼,留给吃不下的人。”
唉,林鹤戎现在就是后悔,悔不当初。
“主人,我们现在怎么办?要进山去查看吗?”
齐周望着塌陷了足足一半的黑风山,面露忧色。
他们还有人守在黑风山之中,也不知情况如何了。
说曹操,曹操到。
从四侧的灌木丛里下来十来个人,同样穿黑衣,只是身上的流云纹却是银线勾勒。
“主人,我等失职,被倭寇赶了下来。”
十来个人在宴苏面前跪成一片。
“我们的弟兄,可有人逗留在山上?”宴苏平心静气地问话,问完还咬了一口烧饼。
微风起,饼香随风溢散。
十来号人齐刷刷地盯住宴苏手里的烧饼。
他们都是中原人士,为谋大业背井离乡,来到这又闷又热的南越之地,吃不好睡不香好几年了,乍然间闻到极其有中原面香的烧饼,能忍住不咽口水,已经是非常克制的表现了。
“没有,在半个时辰前就全员撤离了,无一人受伤。”
“逗留在黑风山中的倭寇,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宴苏颔首,目光之中透露出几分愉悦。
“这次,记你们一功。”
言罢,宴苏又啃了一口烧饼。
这烧饼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都做好这么久了,凉透了也一样酥脆。
林鹤戎嘴巴里不停地分泌出口水,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站了出来:“主人,您这三年都给我们记了多少功了,总该兑现一两次吧?”
宴苏咀嚼的动作一顿。
“我们要求也不高,一个三等功换一张烧饼就成。”
弟兄们沸腾了。
“鹤戎,你别太过分,你知道在这南越之地,中原的烧饼有多难得吗?”
“没错没错,主人您别听林鹤戎这小子瞎嚷嚷。”
宴苏勾了勾嘴角。
也不是所有的手下都跟林鹤戎一样不长眼。
“我们愿意拿二等功换烧饼!”
宴苏:“……”
见宴苏神色不虞,众手下做出妥协,“实在不行,拿一等功换烧饼也行啊。”
“三年了,我们已经三年没吃过中原的烧饼了。”
“这南越之地的吃食,根本就不是人吃的东西。”
一时间,哀嚎遍野。
齐周冷着脸肃清场面,“都闭嘴!咱们是要做大事的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吃食上委屈一点怎么了?!在其他方面主人有委屈过你们吗?”
林鹤戎又吸了吸鼻子,不放过空气中最后一缕烧饼的清香。
“咱也没别的要求,就想吃个烧饼!”
“这不是能买得到烧饼嘛?再买几个,让兄弟几个尝尝鲜不行吗?”
林鹤戎满脑子都是烧饼,没有留意到宴苏已经从骡车上下来了,正黑着脸向他走来,也没有注意到,身后他广大的同盟军们都低下了头,默默地退开。
“兄弟们,为了烧饼!”
林鹤戎振臂高呼。
意料之中的附和声没有响起,林鹤戎挠了挠头。
“我看你像个烧饼!”
宴苏一巴掌呼在林鹤戎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