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再去看白脸石龙镇山大王神像的眼睛,白晃晃的灯光中,她看得一清二楚,没有闭眼!一尊都没有闭眼!
这一刻,陈绽心里涌上来一股喜悦。
青铜柱上的白脸石龙镇山大王神像没有闭眼,是不是老天爷在告诉她,告诉她天无绝人之路?
闭眼的白脸石龙镇山大王神像再多,终归有没有闭眼的,不正是通向死亡的路再多,也终归有一条路是活路吗?
陈绽正准备移动,去看青铜柱右侧的花纹,就听到杨宣的声音搭着回声传到她耳中,“阿绽,你看到神像了吗?”
陈绽嗯了一声,说道:“看来花纹是一样的。”
杨宣:“正好节省了我们的时间,只要找机关就……”话说一半,戛然而止,再开口时,语调变得轻而震惊,“你快看神像表情。”
神像表情?
陈绽的心思都在白脸石龙镇山大王神像的眼睛上,还真没注意过神像表情,闻言凑近了去看,一看,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纵使如关公这类武神,面容都只是威严肃穆,并非横眉竖眼,怒火滔天,更别说慈眉善目的文神,喜笑颜开的福禄寿三星等了,但方柱上的神像,小到白脸石龙镇山大王神像,大到比干神像,每一尊神像脸上的表情都是愤怒的。
究竟是什么原因,要把神像雕刻成这副模样?
破损的香炉供奉着怒目而视的神像?
陈绽怎么都想不通,把问题抛给了杨宣,“你平时最能扯了,交给你了。”
有时候一些你来我往,看似没有用的聊天,正是灵感迸发的源泉。
杨宣伸手在摸花瓣跟方柱的交接处,同时放低身体,歪着脖子,眼睛朝上看着,他摸了好一会儿,都没摸到机关,听到陈绽的话,蹲直了身体,转身看向陈绽。
他想了想,“在古人心目中,求神拜佛,不是为了避灾就是为了祈愿,想要财,就拜财神,想要避灾,就求观音菩萨保佑。拜不到求不着的时候,人就容易气急败坏,或者不再信神像,这个时候……”
杨宣顿了顿,没法继续往下说。
他满脑子都被神像二字占领了,转动较慢,一时推测不出最大的可能性。
陈绽等了几分钟,催促道:“然后呢?”
杨宣瞟了一眼方柱上的神像,莫名冒出了一个念头。
当大家看到被雕刻出来的神像时,惯性思维会让大家理所当然的认为雕刻神像的一定是人,但在时间空间里,不仅仅只有人才可以雕刻神像,因为——
神像是活的。
对于神像来说,雕刻青铜柱这种事,简直就是弹指一挥间。
再往下,杨宣的思路彻底被打开了,“如果青铜柱真的是神像雕刻出来的,那一切就说得通了,会雕刻香炉跟香,是因为神像本就日日被供奉,它们跟这些东西息息相关。但它们不想再继续被供奉,想摆脱,于是香炉倒了地,摆脱不了,于是脸上的表情变成了怒目而视。”
陈绽听着听着,忽然想到许久之前,自己的一个小想法。
好像从未有人问一句神,愿不愿意被做成神像,终日受人类供奉,任由人类予取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