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宿里,七八个男人埋头在收拾垃圾,那个女人像条杨柳似的站着,手指头卷着发尾,带着一股妩媚劲,冲韩水年说道:“姐姐替他们道歉,你就原谅他们好不好?”
谢致觉得自己被硬灌进了一嗓子白糖,齁的他想吐。
韩水年则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嗫声回道:“好。”
他从来没见过一个女人浑身上下写满了“女人”两个字,像《聊斋》里候着书生踏入陷进,预备摄魂夺魄的女妖精。
杨宣在下楼梯之前就摸出墨镜戴上了,此刻站在陈绽旁边,看着陈绽百无聊赖的转着地球仪玩。自从他在陈绽面前摘下墨镜后,就不愿意再戴上,一来是珍惜不在人前戴墨镜的机会,二来是墨镜一戴,看陈绽的时候总觉得陈绽的距离变远了。
有个男人拿着台灯下来了,一边抱怨一边走向女人,“秦姐,真不是我想拿他台灯,房间那灯亮了跟没亮一样,我总不能当睁眼瞎吧?诺,给你。”
秦姐没接,媚眼一瞟,男人立即噤声,老老实实的将台灯放到长桌上,陈绽抬头瞧了一眼,两人视线相撞,陈绽笑弯了一双眼睛。
男人手上动作一顿,下意识的搭讪道:“我叫周子,你叫我肘子也行,美女来个名字?”
陈绽眨着眼睛,一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样,“我才不要告诉你呢。”
周子摸着鼻子加入了收拾垃圾的队伍中。
秦姐的视线在陈绽四个人中间来回转,最后停在了杨宣身上——
谢致整个人散发着避之不及的气场,韩水年一看就是毛刚长齐的小朋友,陈绽……对美人来说,比自己更美的女人,就是隐藏的威胁。
杨宣最合适了。
就是不知道摘下墨镜之后,股价会不会跌。
秦姐将胸前的头发撩到肩后,外套滑下,露出紧身衣下弧度完美的肩头,朝前走了几步,满眼都是杨宣,自我介绍道:“我叫秦思,来大汖村旅游的,民宿没有人,我们又急着入住,实在对不住了。晚上请你喝一杯威士忌?就当赎罪了。”
陈绽手指用力一拨,地球仪快速地转了起来。
她听杨宣开口回道:“把东西还了,卫生搞完就可以了,什么威士忌的,估计喝不了,”杨宣扭头看向韩水年,“对吧?”
话音刚落,地球仪正好停止了转动。
陈绽瘪瘪嘴,旅游这个理由可真好用。
韩水年愣愣地点了点头。
碰了个软钉子,秦思也不甚在意,眼角上挑,挑出眼睛里的一弯春水,“没关系,哪天想喝了,随时来找我。只是我这里有个问题,需要小老板解决一下。”
韩水年嗯了一声。
秦思回道:“你看我们这么多人,两房间住不开,你们只有三个人,可以腾间房出来吗?”她抚上脖子,软糯的声音里带上一丝委屈,“我这几天睡在车里,整个人被折腾坏了。”
韩水年:“这是他们的自由,我做不了决定。”
肘子一听,拿扫把做拐杖,压在掌心下,往地上一戳,“你们两个大男人住一间不就得了?怎么好意思让我这么美的秦姐继续睡车里?怜香惜玉,懂不懂!”
两个大男人指的是杨宣跟谢致。
两人对视一眼,谢致眉头紧皱,正准备拒绝,陈绽转地球仪转腻了,忽然开口道:“他们等会就搬出来。”
肘子冲陈绽竖起大拇指,“美女果然是美女,给劲儿。”
随即埋头吭哧吭哧扫地扫的更卖力了。
秦思以手做兰花状,拉起外套,“谢谢了,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
陈绽起身伸了个懒腰,没回话,杨宣回道:“我杨宣,”再挨个示意,“陈绽,谢致,韩水年。”
秦思笑道:“我前段时间喝过一种酒,杨梅酿的,很好喝,就是量太少了,没喝够。不知道用你酿酒,会不会也很好喝。”
杨宣也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