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宣与蛇群对峙了一分钟,决定采用迂回战术,绳索长十几米,刨除掉已经使用的部分,应当还有几米空余,再看左前方,正好有几棵大树连在一起,组成了一个超大对角,既缩减了水面空间,仅十几条蛇浮在那边,又是天然的网兜,他得想个办法,把蛇群往那边引。
他环顾四周,找不到用来当诱饵的东西,只好富贵险中求,用自己作为诱饵,极其缓慢地移动身体,动作还不敢太明显,以防蛇群瞧见他要逃跑,急不可耐的冲上来留住他,最好是拉开距离之后,才给蛇群反应的时间。
他构思的很好,现实却非常骨感,他的身体不过刚面向左前方,还没往前游上毫厘,蛇群就发现了他的企图,甚至知道了两军对垒下,方方面面处于劣势,更加畏惧的一方是他。
蛇群再次躁动起来,然后杨宣就不敢动了。
躁动过后,先前垂下蛇头的那几条蛇又立了起来,吐着蛇信子,盯着杨宣看,连蛇身都迅速摆动了起来。
杨宣喉咙有些干痒,他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想往后退,脚一动,踩了空,才想起来自己还泡在大水里,根本无法后退,除非他愿意豁出去,把背当靶交给蛇群。
很显然,杨宣不愿意。
此时此刻,能让他奋力一战的,只有他手中的毛笔刀。
骤然间,五条蛇同时一跃而起,眼前的猎物过于庞大,它们的嘴张到极限,露着上颌的两个尖牙,杨宣仿佛都能通过那条狭窄的喉道,看到蛇身的内部。
杨宣屏住呼吸,眼看着五条蛇疾驰而来,分秒之内看清了五条蛇的前后,左手猛地拍向水面,溅起一道水浪,模糊了蛇的视线,再掐着绝妙的节点,先后手起刀落,唰唰五下,将五条蛇全部砍成了两截,速度快过吹口气,纸巾就悠悠飘走的速度。
他喘着粗气,抖着右手,把毛笔刀再次横在了身前,刀身上已经覆满了血,距离他最近的那条蛇,血迹喷射到了他的脸上,顺着他的眼皮穿过睫毛,要掉不掉的挂着,他伸手一抹,左手背上划出一道血印子。
血印子红如最红最烈的火,却抵不过杨宣瞳孔里的血色。
杨宣忽然笑了,对着蛇群说道:“你们也不是全部都有机会吃到我的,总能被我带走一批,我一个换你们一群,不算亏。”
话音刚落,左肩后面突遭一痛,他发出一声闷哼,扭头一看,有条蛇咬住了他的一大块肉,他立即举起毛笔刀,对准蛇的七寸,狠狠扎了下去,蛇扭曲着身子,挣扎了几秒钟,终于松嘴掉回了水里。
杨宣这才发现,有一部分蛇,趁他对付那五条蛇时,悄无声息地游到了他的背后,虎视眈眈的注视着他。
这下,蛇群不仅让杨宣陷入了两头都是死路的境地,还将杨宣唯一的退路给堵死了。
其余的蛇见杨宣受了伤,纷纷摆动蛇身准备出动,它们放弃了一次又一次的试探,直接采取了集体逼近,任杨宣速度再快,也没办法几秒钟内将所有蛇砍成两截,这样一来,总有蛇能成功吃到这块猎物。
杨宣深知逃生无望,只能破釜沉舟,放手一搏。
他迅速解下绑在腰间的绳索,朝距离自己最近的那棵树上扔,他费尽全力扔了几次,绳索居然挂到了一根树枝上,虽然离水面不高,可能依旧逃不掉被蛇群攻击,但——
坐以待毙就地死亡,跟决不放弃搏取一线生机,杨宣无条件选择后者。
如同好心路人打了急救电话后,120呼啸而至,医生护士来来往往,将他父母抬上担架时,他的母亲,死死地拽着医生的手,拼了命地念叨:“我不想死,我想活,我想陪我的小宣长大,医生,求求你,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陈绽等了两分钟,没有再等到杨宣传来的信息,甚至手里拽着的绳索还陡然一松,陈绽脑子里轰然一声,扭头看向谢致,难得的结巴了一句。
陈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