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出来的时候，顾风柏已经侧身过去睡着了。
她甩干手上的水，回到床上坐下，将照片删除之后，重新躺下，背对着顾风柏。
等到她沉沉的顾医声传来，顾风柏缓缓睁开了双眼。
黑夜里，是他深深的叹息。
秦京墨一直昏迷之中，嘴里叫着姜如清的名字，如风不敢大半夜还给老爷子他们打电话，害怕秦京墨起来责骂他。
思来想去，天亮的时刻，他给姜如清打了电话。
一晚上没有睡好的姜如清，一声声响就把她吵醒了，迷糊之间直接接起电话：“喂？”
“姜小姐，秦总现在在医院，一直昏迷不醒，您能过来一趟吗？”如风的声音很焦急。
那边也有医生说话的声音，姜如清一下清醒过来，下意识准备穿鞋的脚又收了回来：“这跟我没关系，你去通知秦家人，或者叫秦夫人吧。”
人家正牌夫人都已经回来了，她有什么资格去看他。
如风还想说什么，电话已经被挂断。
床上的秦京墨额头上一直冒汗，嘴里不成句地胡乱叫着她的名字。
如风只好收起了手机，转身再去叫医生。
刚挂完电话，姜如清的脸色有些难看，顾风柏推门进来：“你起来了，洗漱一下吧，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好。”
离开之前，顾风柏在她的额头落下了一个吻：“我在外面等你。”
今天是给姜父治疗的日子，两个人都早早地赶到医院。
她进去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如风在急救室里穿梭着，低头好像在跟医生说着什么。
“怎么了？”顾风柏看她停下来的脚步，也停顿了一下转身来问她。
“没什么。”姜如清挽着他的手臂，“走吧，别让大夫等太久了。”
行针的时间还有很长，姜如清看着床上的父亲，不自觉地就会想到秦京墨，经常是顾风柏叫她好几声，她才能反应过来。
“你要是累了，就去外面转转，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梁细辛以为她是昨晚没睡好，有些犯困。
她点点头，合上门出去。
脚步完全没意识地就走到了分诊台前。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护士问道。
她抬头一看，心里咯噔地愣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我想问一下秦京墨在哪个病房？”
上去的过程中，她一直在心里安抚自己，她不过只是为了看看他怎么样了。
只在门口看一眼就好了。
如风就在门口和医生说话，她一直等到他人进去之后，才假装无意路过一般，从门前走过。
她还是太高估自己的自控能力了。
只不过是在门口看了一眼，她便挪不开脚步。
里面的人儿一晚上好像就憔悴了好多，两边的脸颊都凹陷下去，比起以前清瘦了好多。
“姜小姐！”
如风刚一转身就看到她。
姜如清像是做坏事被发现了似的，抬手想要挡住自己的脸，刚准备跑走，如风已经从里面出来，拦住了她的路：“姜小姐！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