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
看着陈展这幅样子,陈连仲毫不客气的训斥起来。
“大乾如今这个样子,所有人都快过不下去了。”
“如果不是你带着大家干起了烧砖的活,恐怕咱们村连个年都过不好。”
“更何况,你要明白,咱们和县太爷对着干,并不意味着咱们就是造大乾的反!”
听着陈连仲的话,陈展猛然抬起头,有些不太明白。
怎么都到了这种程度了,老族长竟然还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而且他也感到有些奇怪。
虽然他带领着大家挣了一些钱,但是造反这样的大事,村子里的人竟然没有任何的怨言。
不是陈展小看自己,而是他知道自己的斤两。
他不认为自己具有让人无法抗拒的人格魅力,登高一呼,就响应者如云。
陈家村的人都是活生生的生命,不是游戏里的npc,不是所有人都会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事的。
看到陈展的疑惑,陈连仲这才解释起来。
“你以为,咱们和县衙里闹起来,朝廷里的人就会将咱们当做反贼?”
“难道不是?”
“嘿嘿!如果说其他地方,比如中原的腹地,或者南方富庶的地方,或许会。”
“但是你别忘了,这里是哪里?”
端起碗喝了一口热水,陈连仲一副慷慨激昂的神色,为陈展普及起来。
“这里是渝州,是和草原接壤的地方。”
“别说和官府对着干了,就是聚拢一批人占山为王,朝廷里那帮老爷们,也只会安抚劝诫。”
“整个大乾,也只有咱们渝州和甘州,十室九空,男人都死了六成以上。”
“毫不客气的说,大乾的安慰,就是咱们这两个州的壮丁拿命换来的。”
“你这些年可见过咱们村上缴过一颗粮食的赋税?”
“嗯?”
听陈连仲这么一说,陈展才猛然反应过来,好像他脑海里的记忆,还真是如此。
整个陈家村就没有出现过大家交粮税的情景。
以至于陈展都忘记了,大乾还有赋税这一说。
“这是为啥?”
“为啥?”
对于陈展的疑问,陈连仲冷笑了一声。
“呵呵,因为大乾原本规定,一户人家有为大乾牺牲的军户,可以免除三人赋税。”
“结果,整个渝州和甘州的男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哪一家免除不了赋税?”
“所以最早先的时候,皇帝老子干脆做了一个好人,直接将咱们两州的赋税给免除了十年。”
“然后就这么十年、十年地免除之后,到现在,整个渝州和甘州,就没有一丁点的赋税了。”
“更何况,这次的事情,官府还不占理。”
“和那个泥菩萨一样的县太爷比起来,四大家族才是咱们县的土皇帝。”
“不过这几家世代都在南陌生活,所以乡里乡亲的,也不会把事情做绝。”
“县衙要做事,肯定要钱,可是赋税都让皇帝老子都给免了,哪来的钱?”
“所以咱们两个州的官,基本上都是和发配差不多。”
“因此要是一有个风吹草动,倒霉的肯定第一个就是州县里的老爷们。”
“杀官祭民,你以为就只是反贼的权利么?朝廷干起来比反贼还有顺溜。”
“所以最后难受地只能是县太爷了!”
“你年纪小,我年轻哪会,紧靠草原的安县,都直接将县太爷脑袋给砍了挂在城墙上。”
“可是最后怎么样呢?那个县太爷被诛九族了,结果整个安县屁事没有,还免除了十年的徭役。”
“啊???!!!”
听到陈连仲的一席话,陈展简直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
竟然还有造反有理的事情发生,大乾这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