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辉一来,查校尉的几位弟兄便没有了座位,他们自觉去门口做起了护卫,查校尉与这位仙人相熟,将来自有认识的机会。
这场酒,三人喝得天昏地暗,肖雨也没偷奸撒赖,自端起酒碗,两位就没让他的碗空过。
无论是赵建辉讲起在北方征战轶事,还是查校尉叹息歃血疆场的同胞,肖雨都以酒敬之,至于自己的经历,肖雨化则繁为简,简单叙说了在北地的游历,在旁边侍候的几位军士,登时联想翩翩,自己脑补了一些情景。
至于城中风情人物,查勇和赵建辉都没有谈及,路上肖雨其实看得挺仔细,大多居民家门户紧闭,大街行人稀少,人最多的地方,是一大户人家赈灾的粥摊,在粥摊旁边,还有不少军士在守卫。
直到半夜时分,烂醉如泥的三人被护卫扶上了马车,马车旁边,站着几位侍女,边上还有一位英气勃勃的女子,正皱着眉头看着三位醉鬼。
第二天中午时分,赵建辉才醒来,睁眼便看见夫人带着恼意的目光,他一骨碌爬起,连声喊道:“晕死,昨天真喝多了,夫人莫怪。”
“哼……有出息啊,居然喝成这样,平时我懒得理你,你难道不知道,最近那位一直在找你茬么,已经弹劾你几次了,你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收敛!”
赵建辉夫人田箩出身书香门第,父亲是当今朝廷的礼部侍郎田允谅,自嫁入赵家,一直是赵建辉的贤内助,平时田萝并不干涉夫君做事,不过昨日喝酒喝成这样,有些过了,伤身体不说,那位燕州刺史大人,正愁着找不到赵建辉的把柄呢,就凭昨天这样,喝酒误事的罪名是逃脱不掉的。
赵建辉一骨碌爬起,急吼吼问道:“夫人,我那两位兄弟呢?”
田萝举起手指,指着赵建辉的脑门道:“人家早就起床啦,在院子里喝茶呢,诶……那位读书人模样的,是谁呀?”
赵建辉下榻,匆匆梳洗一番,才对着夫人道:“你不是一直喜欢那什么《山民祈下山书》么,那位,就是正主了,你要是愿意,还可以去请教请教一下书法。”
田萝一愣:“你说的是吴州那位?”
“就是那位。”
“那你磨蹭什么,快点呀,小兰,帮我整下仪容。”
赵建辉:“……”
一见赵建辉,查勇笑着道:“将军,再不起来,肚子就要造反啦,你听听这鼓声。”
赵建辉哈哈一笑:“立马就开饭,走,去尝尝你们嫂子做的酸菜鱼!”
肖雨起身一笑,对着赵建辉身后施礼:“昨日有些放荡,让嫂子见笑了。”
田萝侧身弯腰,福了一礼:“两位叔叔,请前面用餐。”
待大家坐下,赵建辉侧头问道:“夫人,可有酒?”
“有泸州的老窖,小兰已经去取了。”
因有女眷在,三人的酒喝得非常的斯文。
酒过三巡,赵建辉笑嘻嘻道:“自己家里,就没啥忌讳,肖兄弟,我这夫人,对你仰慕已久,今日是好机会,无任如何也要留下一份墨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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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雨也挺干脆,对着田萝施礼:“蒙嫂嫂厚爱,那我就献丑啦。”
小兰早就准备好笔墨纸砚,肖雨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走到旁边案桌,提笔就写,一阵龙飞凤舞,一首词一挥而就。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赵建辉读一句赞一句,到最后,已经双眼湿润,查勇读书虽然不多,却也听明白了词中之意。
田萝脸露异色,没有想到,已经名扬天下的肖雨,居然有如此的才情,她微微蹲身施礼:“谢叔叔赠!”
肖雨却笑道:“这是当年大青山李道元旧作,我偶然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