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云端的天授神凝视着屈成煜,像是在思索此人的身份来历,片刻过后方才开口说道:“本尊想起来了…你是朝天阁的人,来我神女宫多半没什么好事,你是想自己离去,还是想讨一顿打再走?”
看来宁宫主那脾气是一脉相传的,传自这位云霜仙子。
屈成煜双手缩回了袖中,摇头纠正道:“仙子错了,在下如今已是炼格台元老…”
云霜仙子微微颔首,似乎也认同他将“朝天阁”与“炼格台”区分开来。
接着又听屈成煜继续说道:“而且我等此次拜访仙子的神宫其实是圣上的旨意,意在联合大宋诸神共御外敌,这本该由朝天阁来办即可,奈何宁宫主抗旨不从,便只好由我们这些老妖怪出面了…既然仙子已经神降到来,不如就顺便做主给个说法吧。”
“本尊已不是宫主。”
云霜仙子似乎并不想管这事,但又不能不管,便看向了宁昭棠,问道:“你怎么说?”
“老东西怕是在炼格台里闭关太久,脑子都给关糊涂了,被你们的那帮徒子徒孙卖了都未曾察觉吧?”
宁昭棠毫不留情地讥讽一番,接着才对云霜仙子说道:“回师尊的话,朝天阁联合天衍道,欲借举众合力之名接管神女宫,实则居心不良,是为了将神宫变成私器,行不义之事,本宫自然是要寸步不让,抗争到底了!”
“昭棠为人赤诚,本尊相信她说的话。”
云霜仙子点了点头,接着抬手往空中虚抹了一下,凭空摸出来一柄长剑,接着说道:“即便是天子,也不能恣意妄为,任性行事…若当真到了危难之际,不必尔等前来,神女宫自会枕戈待旦,举众合力义不容辞,可是,本尊并没有听说过什么御敌之事,可见此事尚另有蹊跷,圣上的旨意,换做本尊也是同样不会接受的,昭棠做的没错…尔等请回吧。”
仙子言语客气,手中那柄巨剑却闪着刺目的锋芒,显然是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屈成煜身为炼格台的元老,曾经的
朝天阁司承,自然不会不知道自己的那些徒子徒孙是什么德行,他只是懒得管罢了,而且炼格台地位超然,就算手底下的人真出了什么问题,也容不得外人来置喙,毕竟他身居高位如斯,有错也是一定不能认的。
更何况如今神女宫里头还有一样令整个炼格台都念想不止的东西,绝无放过的可能,屈成煜只能昧着良心说道:“仙子相信自己的弟子,实属常理,但老夫同样相信圣上的深谋远虑,相信朝天阁不会无端生事,若仙子执意如此,那老夫便只好秉公执法了!”
“好一个秉公执法。”宁昭棠嗤笑一声,身周翻涌起劲气,吹得衣袍高鼓,接着说道:“还请师尊与弟子联手退敌!”
便在双方剑拔弩张时,久未开口的于子通终于呵呵笑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且容在下说两句话如何?”
他没有屈成煜那么古板,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动脚的,办事情当然是越省力越好了。
见两人一神都不作声,他便接下往下说道:“朝天阁与神女宫之间或许有什么误会纠葛,这个暂且不提…我们炼格台其实只是想要神宫里的一样东西,若宁宫主能答应,自然就能免去一场恶战了,徒子徒孙我们会负责带走,神女宫则还是原来的神女宫,宁宫主意下如何?”
说了这么久,于子通自然早就想明白这回确实是被朝天阁的那帮徒子徒孙下套了,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道祖的金身手掌是真的,而且真的就在这神宫里头,机会难得,就算知道被骗也只能暂且忍着,先把东西弄到手再说。
屈子恒是要面子的,并不赞同把话挑明了讲,虽然于子通没有明说那东西是什么,但是老辣如宁昭棠又岂会听不明白,他于是双目直瞪向笑呵呵的于子通,以眼神示意,希望这不要脸面的老东西能赶紧想办法圆回来。
但老东西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