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战之后,往日繁华的西平城四处尽是残垣断壁,除了没有遭遇神降的东城之外,几乎是处处废墟。
苏异一行四人往东边而去,不知是忙着收拾残局没空管闲事,还是得了何忠尽授意,一路上也没有官差找他们麻烦,径直从东城门出了城,果真畅行无阻。
脱离了戒备森严的城池,泰安宫里那位最令人忌惮的神明帝君也始终没有要插手的意思,四人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城外的世界没有那么多需要顾忌之处,纵然再遇到麻烦,施展起拳脚来也要方便得多,总算无需畏首畏尾了。
出了城门没走多远,苏异的目光便忽地落在了聚集在道旁的脚夫商贩身上,“咦”了一声,奇道:“这里有人盯梢。”
瀛东流看都不看上一眼,便颇为自信道:“不会是何忠尽的人,这家伙我是还有些了解的,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来。”
“不管是谁的人,只要敢追过来,杀了便是。” 俞南舟却是冷声道,倒像是在附和着沈灵秋先前说过的话。
“十有八九是那些幕后黑手的人…”提起仇人,沈灵秋的言语间总会带上一股杀意,她可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用爱化解仇恨的人,数十年的魂肉分离之苦怎能就此揭过。
以前希望渺茫,不愿活着的人为自己冒险也就罢了,现在脱离了苦海,自然得找那些躲在背后设计一切的人好好清算一番。
沈灵秋眉间的阴翳一闪而过,接着说道:“不过在西平城附近他们还不敢出手,我们也不方便动他们,这段时间便让我休养一阵,等过了怒河再说…”
苏异不解,同时也想不明白帝君为何会放过沈灵秋,便问道:“为何从始至终都不见他们派出一些像样点的人来?帝君前辈还有何将军也好像不怎么在意灵秋前辈妖族的身份,这其中是有什么顾忌吗?”
“或许确实是有许多顾忌吧…”俞南舟沉吟一番,随后说道:“毕竟三十年前与今日不同,那时封妖令还未盛行,你们大宋与北边大山
虽不和睦,但一切的争端都仅限于边境的地盘争夺之中…”
“那个时候要在大宋境内对妖族动手,确实得考虑到对边境的影响,更别提是从不参与战争的灵狐一族了,私自围杀妖族本就是一件十分不光彩的事,那帮孙子还用上了…那种天怒人怨的手段…”
俞南舟生怕提“诡画术”会勾起沈灵秋的悲痛回忆,但见她面无改色,这才继续说道:“帝君前辈就不说了,那姓何的定也是知情者之一,之所以没有穷追猛打大概是因为良心有愧吧…至于那些幕后之人,恐怕也是担心东窗事发,不竟敢有太大的动作。”
“没错…”瀛东流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又道:“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
说到正事,俞南舟倒也没有刻意要与他针锋相对,大大方方地问道:“那另一半又是什么?”
瀛东流想到帝君忧国忧民还要忧虑子孙后代的不成器,不禁叹了一口气,然后才说道:“帝君前辈坐视不理的态度确实是最关键之处,但最多也只是保持沉默,并不会阻拦他们对灵秋进行围追堵截。”
“此番我们能顺利出城,其实还得感谢西域那几尊真神…”
“感谢…真神?”苏异愕然道。
瀛东流卖了个小关子,见到苏异的惊讶的神色还有俞南舟悄悄皱起的眉头方才满意,接着说道:“西平城遭遇神降,大敌当前,帝君的态度本是中立,但如果有人不分轻重,胆敢分出力量来对付灵秋,那么就算最终能成功,事后也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帝君他老人家绝不能容忍西平有任何闪失,即使哪怕存在一丝的可能性都不行,就算是无法力敌,那也得败在全力以赴之后,所以那黑手是想伸而伸不出来,他们只能在保证全力对抗西域贼人之余再抽调出像诡画师那种无关紧要的人物…”
苏异自然不懂其中的门道,听完瀛东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