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越黑,又想自己理亏在先,索性不再争辩了。
苏异也是爱莫能助,只能静静地蹲坐着,尽力扮出一副乖巧不伤人的模样,只是他这狼先生的凶名在外,即使一动不动也能让人时刻担心他会随时暴起伤人。
“你你你…”老先生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指着屋外渐烈的日头,气呼呼道:“你给我去太阳底下罚站,不到我讲完课不许走…”
尹子芊将头低得看不到人,闻言抹了抹泪水,应了一声,没走出几步便又听老先生补充道:“站得离学堂越远越好,别让我看见你…”
他其实是怕那恶狼怕得要命
。
罚站事小,尹子芊担心的是老先生去向长辈们告状,就算老先生不告状,她的那些表亲们也会将此事绘声绘色地传遍整个何府,长辈的处罚可是要更严厉得多。
尹子芊不敢耍小聪明,即使在无人能看到自己的学堂后院,她也是自觉地站在烈日底下,不消片刻额头便冒出了汗水,背后的衣衫湿了一片。
她被晒得有些头晕目眩,偏偏此时晴空万里,连一片能遮阴的云朵都没有。
少女站得双脚酸麻,却不敢坐下,只躬身扶膝,稍稍好受了些。
汗珠顺着脸颊滑下,挂在尖尖的下巴上,不断滴落,她看着地上很快被蒸干的水渍,忽地被一阵阴影遮挡,接着顿觉清凉。
尹子芊倏地回过头,看到了一副巨大的身躯,接着瞪大了眼睛,愕然道:“狼先生?”
她退后两步,再仰高了头,才发现这正是变大了数倍的狼先生。
苏异知道以尹子芊的聪慧,一定不会将这事给说出去,且不说没人会信,这么做对她也没什么好处。
而苏异所能做的便只有这么多了,若不是他以这种方式混进了何府,也不至于发生眼前这一幕。
因是自己种,果得自己摘,甜涩不论。
尹子芊也如苏异所料,惊骇过后很快便平静下来,决心守口如瓶。
“狼先生真是…叫人意想不到呢。”
她站在阴影里,背靠狼先生毛茸茸的胸口,便觉没那么难受了,心里也舒服了些。
接下来的几日,尹子芊被罚在祖祠面壁兼打扫庙宇,还有一年不能领月钱。
然而这些都是小事,她的地位本就岌岌可危,经此一事后更受何家长辈轻视,日后难免又要多遭白眼,这才是大事。
苏异被关在尹子芊的院子里,得以在大白天偷溜出去打探消息。
他又装作新来报到的家丁,向那些老家丁们打听道:“我瞧那位姓尹的小姐似乎很不受待见,都是何家的人,虽然是表亲,可也不至于这般受人糟践吧?”
那些家丁听后似乎讳莫如深,其中一个左右四顾,见没有何家的主子,方才小声说道:“谁让她爹有份掺和万老爷惨死的那一案呢…何家的人,现在都视她为罪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