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想修炼完整的六道秘术吗?”
苏异一听洪释庵这么问,便知道这老头定又在算计着什么鬼主意,于是及时按下心中的好奇,只侧过身子一手撑起脑袋,淡淡道:“说来听听。”
洪释庵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兀自继续说道:“你不是想快些恢复吗?六道秘术便可以帮到你,甚至能令你的修为更胜从前。怎么样?心动了没有?”
苏异只觉得他像个在街边卖武林秘笈的老头,满脸写着不靠谱,但即使是街上的骗子,也不可能将假秘笈随手送人,便问道:“这次又有什么条件?”
“你当真聪明…”洪释庵嘿嘿一笑道:“老夫想让你去找一个人。”
“什么一个人…”苏异无奈道,“不就是昼沉吗?”
洪释庵一时间语塞,沉默半晌,终是勉强承认道:“好吧,没错就是他。”
苏异不解道:“虽知你可能有苦衷,但我还是很想问你,你堂堂明王神尊想找一个人还不简单?何必找要一个半死人来帮忙…”
“你想听故事吗?”洪释庵却是突然问道。
“你愿意说,我便洗耳恭听。”苏异答道。
洪释庵忽然变得坐立难安起来,几度开口都没吐出半个字,一界之神像个羞于启齿说家事的糟老汉一样,坐在床榻边缘一会往里挪去,一会翘起二郎腿,不断调整着坐姿。
“那个…故事说来话长,为了不耽误你疗伤,我便长话短说了。”
苏异忽然觉得眼前这老头有些可怜,多大岁数了,还得像个孩童一样扭捏。
他终究还是不忍再出言讥讽,便道:“行,你短说。”
洪释庵又将身子折来折去好几回,似在脑中换过了千百种说辞,方才开口说道:“先前已经跟你说过了,小夜琈是我最小的弟子。她与夜阳,就是你所说的昼沉,是亲兄妹。”
他又缓缓探出一口老气,似乎是沉浸到了追忆往事的辛酸与喜悦中,脸上不禁带起笑意,眼里却隐约有雾气,神情也终于自然了许多,话匣子逐渐
打开。
“夜阳入我门下那年,已经数不清是多久以前啦…他是我这一生最得意的弟子,天才,是真正的天才,一点就通,我的本事没过多久便都被他学去了。”
“而小夜琈…小夜琈她也很快追随夜阳而来,拜入我门下…”
苏异能明显察觉出洪释庵提到夜灵姬时,流露出来一股深深的悔意,只是不知他悔的是什么。
“也是那一年,老夫修为再上一个台阶,却不知足,企求再度精进,问顶天下,便生起了深探六道之意。可六道难入,可供探究者,除了夜阳,不过寥寥几人。而夜阳不愿小夜琈踏足六道,我与他商讨无果后,却无意间在一次酒后将这心愿透露给了小夜琈。小夜琈尊师啊…自己想方设法硬是自行入了道,最后却迷失在畜生道里,不知走丢到了哪儿去…”
洪释庵的语速明显要快了很多,仿佛只要稍微慢上一些,便要在回忆的绞旋里多痛一会。
他说出了经年之痛,自陈罪行,一吐为快后却像是得到了救赎,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原来夜灵姬会被困在畜生道里,你得负最大的责任…”苏异恍然道,“那她还有救吗?”
洪释庵丝毫不推卸责任,肃然道:“所以我正在想办法补救…你问我神力通天却为何找不到一个人,我实则并非没有尝试过。”
“只是小夜琈出事时,我的修为尚远不如今,对六道的参悟也远远不够。而夜阳当晚便离开了千岁峒去寻找小夜琈,自此再无踪影。往后的三百年里,我用尽一切方法去找他们两人,可总是只能寻其踪,不能见其人。想来是夜阳有意躲着我…”
“再后来,便渐渐只能找到小夜琈的气息,我只当是小夜琈得以重回人道,夜阳已经去世,而她之所以还避而不见,是因为记恨为师的我。”
“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