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这位公子出手相助。”虹梨拍着胸口后怕道,她的怀里还抱着那把被视若珍宝的古琴。
“两位给闭月轩一个面子,今天暂且作罢如何?”一个声音自楼上响起,柔和之中带着些许威严。
只见一个美妇从楼梯上款款走下,身边跟着一个干瘦老头。
她一开口,苏异便知晓了闭月轩的立场,至少能确定他们不是和孙乾那个无赖站在一边的,否则一定会有闭月轩的人来参与包围自己才是。
而这个人一直躲在暗中窥探,不知有何目的。连知县都不怕的人,恐怕不简单。
“钟沁瑶,以你的身份,有资格阻止我拿人?”孙乾现在有人护在他身前,胆子又大了起来,擒拿苏异之心死灰复燃。
“掌柜的不在,我身为主事,便可全权负责闭月轩一应事务,你说我有没有资格?”钟沁瑶淡淡道。
“就算你们掌柜的在这里,也得给我几分薄面。”
钟沁瑶却是失望地摇头,说道:“孙公子,我这可是在帮你。既然你不领情,那我们便来说道说道?”
“说道什么?”
“比如说,你为何要明知故犯,知道我们闭月轩的规矩,还要故意破坏。”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既然你不知道,那便回去问你的老子去。我现在没工夫搭理你。”
钟沁瑶的态度如此强硬,苏异自然不会自作多情到认为这是在替他出头。
闭月轩有古怪。
“今日这件事,是你错在先。闭月轩的所有损失包括实质上的和名誉上的,我都不与你计较了。你好自为之罢。”钟沁瑶最后对孙乾警告道。
孙乾此时手腕又传来一阵钻心的痛,心道若是再不处理,手就要废了。这也正好给了他一个退缩的理由,当即招呼了人手,徐徐退走。
钟沁瑶挪着优雅的步伐,巡视着澜香厅里被毁坏之处,最后回到苏异面前,说道:“苏公子,这里的损失,你认为该如何处置?”
“怎么处置,问我做什么?”苏异笑道,“方才我可是打过招呼的,可你们非要躲在楼上看戏。”
钟沁瑶直接略过了“看戏”这一部分不提,说道:“你救了虹梨一命,毁掉的这些物件,我便不和你细算了。两清吧。”
她这拿人命和物品比的态度令苏异心生厌恶,刚才虹梨遇险,她也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就算这里是青楼,但人情的冷淡,也太令人心寒了些。
“你们生意人脸皮都是这么厚的吗?三言两语便将这笔账给抹平了。在我看来,你们闭月轩不仅要感谢我,还得赔偿我才是。”
“哦?这话怎么说?”钟沁瑶饶有兴致地看着苏异,问道。
“首先,单单一条人命便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更何况,虹梨姑娘还是你们闭月轩的头牌。”
苏异抬高红利姑娘的同时,也算是在替自己邀功请赏。
虹梨却是说道:“多谢公子为虹梨说话,但虹梨早便以千两的价格将自己卖给了闭月轩。从那时起,虹梨这条命便不属于自己,而是一件商品罢了。而澜香厅的损失,远不止这个数。所以…”
苏异心中有些愤慨。却不是因为虹梨的“恩将仇报”,反过来替钟沁瑶说话。而是她作为一个卖身之人,态度尚且
如此消极,甚至有些助纣为虐,若是人人都像她这般,那自己又何苦费劲力气要去为她们讨回公道呢?
暂且放下这些恼人的思绪,苏异又道:“既然虹梨姑娘都这么说了,那此事不提也罢。但我们作为闭月轩的贵客,在这里撒了大把的银票。临到出了事,你们却是不声不响,任由贵客受人折辱,最后还得我们亲自动手解决。这便是你们的生财之道吗?”
“这一点,你倒是说得有道理,我认同。”
钟沁瑶由始至终便对躲在一旁窥探一事闭口不提,既不当面承认,也不矢口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