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大,无处不可去。
只要不是自己找死,正面和大军交战,或是被同级高手围殴,一个大宗师,能够活得超乎常人想象的逍遥。
世子如此年轻,谁也不会觉得,他将来会无缘大宗师之境。
若是与之交恶……
王德全只觉得分外忧虑。
承安帝倒是没想那么多,“不必多言,把折子送到世子手上便是。”
“是。”
……
谢知玉捧着折子,看完后将折子随意往身后一扔,“父皇这是何意?”
一旁为她剥着松子仁的项恬想了想,道:“或许是想看我的决心?”
谢知玉坐直了身体:“他们都觉得,那毕竟是你的生父,你应当还是有着几分在意的。”
她抬手,捧住一旁低垂着眉眼专心剥着手中松子的少年的脸,迫使他抬起头,问他:“那你在意吗?”
就像是自己吧,说是不在意,可其实,怎么可能不在意?
少女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四目相对,呼吸交融,却丁点旖旎都无。
项恬在和谢知玉对视了数秒后,手上用力,捧着自己脸颊的少女便落入了自己怀中。
他低头:“你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呢?”
“当然是你最真实的答案,你知晓我的身世吗?”
谢知玉问,问完不等回答,又自己给出了答案:“应当是不知晓的。”
她入了承安帝的眼之后,就一直是被捧在手心里的,整个皇宫最靓的那个崽。
柳美人还活着的时候,宫人连柳的谐音都不敢在她面前提起,虽然她当时年岁较小,但为了避免她已经能够记住自己生母的封号,所以谐音也不能在她眼前提起。
不但不能提起,还得防备着她会吵闹着要自己生母。
好在她一次都没有找过生母,甚至不曾提起过。
不喜欢她的人,就在私底下议论,说她小小年纪就心狠如斯,对生养自己的生母,竟然半点不想念,只言半语都不曾提及过。
当然,借他们八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在她面前透露半个自己私底下的议论就是。
谢知玉对这些不是很看重,只要不当着她的面说她不好,顺带着,不要让那些风言风语传入她耳朵里,那她就完全不在意。
反正她听不到,听不到就不存在,那就无所谓。
可要是让她听到了,那就等着她数九族都有哪些吧。
对于私底下的流言蜚语,谢知玉的态度一直如此,颇有点儿佛系。
好在也没什么人敢在背后议论是非,承安帝又不是摆着好看的,他自然会出手为他心目中柔弱不知事,受尽苦难折磨的闺女扫平一切障碍。
柳美人逝去后,就更没人会提起了,至于柳家,早在柳美人被处罚的时候,就已经举家被发配边疆。
哪怕十数年过去,柳家觉得或许风头已经过去了,又因为知晓三公主的受宠程度,想回京,与谢知玉再牵扯上关系,也得他们有那个门路才是。
柳家不是什么大族,被发配的时候,甚至都没人愿意帮着说句话。
被发配之后,就彻底沦为了边陲小民,他们说着梦话,说自己一家是护国公主的外家,旁人听了,也只会觉得他们真是想攀关系想疯了。
若是有人去告他们一状,他们还得受到处罚。
至于谢知玉生母这个问题,只要她受宠一日,就没人会哪壶不开提哪壶,真这么没眼力见的,也混不到能见到她的地位。
如今再想起柳美人,谢知玉自己都有着恍如隔世之感。
算下来,那就是隔了两世了。
第一世自然是她未曾重生之前那一世。
说起来,第一世,她才是真的看不开,她入了承安帝的眼后,第一件事是闹着要见柳美人,她献宝般告诉柳美人,她找到父皇了,父皇超级喜欢她,她会让柳美人住上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