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架势,想来是拦不住其去找贼人出气的脚步了。
宣之离去不久,少年郎君来到门前,推门而入。
谢知玉仍旧睡着,但她睡得不太安稳,一会梦到上官棠抓走自己之后,不顾自己的意愿,和自己发生了关系,一会又梦到一堆小孩,孩子父亲还是上官棠,反正梦里光怪陆离,什么事情都可能会发生。
但不论是哪一种,都无法令人感到愉快。
谢知玉眉头紧皱,醒来后面上多了一份忧愁,她睁眼,盯着上方的帷幔发了会呆,而后翻身坐起,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才掀开被子,屋门被人打开,玄衣少年关上门,抬眼望来,正好和她视线相接。
谢知玉先一步移开视线,心里揣揣。
等等,让她捋捋。
她被上官棠掳走,虽然不记得具体过去了多久,但想来不会太短。
所以说,她一个妙龄姑娘,被上官棠这个老男人抓走了好几个月,大概是好几个月吧,那么,谁会相信上官棠没对她如何,甚至连手都不敢碰她一下呢?
所以,她的名声,在知情者眼中,应该是没了的,等于说,她失去了清白,这放在前朝末年,固然是一国公主,也只有两个去处,一个是自尽求得清白之名,另一个便是青灯古佛了此残生,彻底消失在人前。
我爹宠我,没有底线那种宠,问题应该不大,别说我是被人掳走的,我就是公然养面首,我爹也能给我兜着。
有了这个认知,谢知玉顿时不那么揣揣了。
她抬眸,见到少年已经来到床前。
谢知玉努力避免和少年视线相接,可少年却抬手,掐住她的下巴,手上并未用力,只是使她不得不抬头,仰面看向他,与他视线相接。
谢知玉眨了眨眼,再次移开视线。
“你在怨我吗?对不起,我没能护好你,我不该离开的,我应当走到哪儿,便将你带到哪儿,若是无法带你同去,便将你送回宫中。”
谢知玉嗯了一声,视线游移,反正就是不和少年对上。
少年叹气,周身充斥着一股浓郁的丧气颓然感,瞧着令人莫名心疼。
他低垂了眉眼,像是一只受了委屈却不敢说可怜巴巴的毛茸茸。
谢知玉顿住,飞快地看了一眼少年,这一眼,令她发觉,明明只是一段时日没见,可少年的面容,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之前还能说是少年,因为其面上带着些许稚气,可如今,这张面容,却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兼具着少年感与青年能够带给人的安全可靠。
简单一点就是,他更好看了。
“是阿萨斯救了你,你想见他吗?”
项恬问道,声音毫无情绪波动,令人无法分辨他说这话时的具体想法。
谢知玉还是没说话,只拿眼看项恬。
少女表现得像是一只受到了惊吓后不再轻易信人的小兽,只在那儿小心翼翼地试探徘徊。
他知道她受到了惊吓,更知道她受苦了,他不该操之过急,期盼她才被救回就表现得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可他隐于袖中将手心掐出了血痕的手,却彰显出了他根本不平静的内心。
她与自己生出了生疏,不止是生疏,她甚至不是很愿意靠近自己,可之前她分明和自己亲密无间。
而眼下,她甚至都不愿意见到自己,否则,又怎么会连抬眼望一眼自己都不肯呢?
“小玉……”
项恬唤了一声,少女却没有抬眸,也没有回应,仍旧是低着头,他压下心中的情绪,道:“你要见阿萨斯吗?”
“要。”
少女被救回后与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因为旁人,因为那个,被自己认定为最大情敌的男人。
“好,我让他来。”
他说着,起身要走。
谢知玉筹措了一会,还是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少年顿住,却没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