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赶回家中,命人将儿子叫来。
沈知著正在饮酒,从谢知玉灵机一动挖坑不埋,只将谢知兰和沈知著引导着互相相遇开始,沈知著便常常能与二公主相遇。
他原本对二公主无意,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心中,眼中,似乎都只剩下那个骄傲、明媚的少女的影子。
那时候起,他才明白,原来自己栽了。
他栽得心甘情愿。
谢知兰及笄之后,沈知著便向家中摊牌,言明自己心意,想让自己父亲与陛下提及此事。
可家中不同意,沈知著不理解,为什么素来开明的父亲会对此事极力反对,他想令父亲转变心意,为此,他长跪不起。
可父亲将其中厉害尽数摊开与他细说之后,他才明白,这世上许多事情,从来都不能尽数叫人顺心如意。
沈知著知道自己不该颓废,更知道父母长辈,其实都将自己视为骄傲,可他控制不住,他心中烦闷,他越想越觉得难受,难受之余,只有将自己灌醉,那些烦心才能不再侵扰自己。
久而久之,他终日酗酒,宛如一个废人。
偶尔清醒之际,他会想,若是那骄傲明媚的少女见到自己如今的模样,恐怕眼中绝不会再有任何欣赏之意,更遑提,那见了自己便会出现的光彩夺目了。
也好,这样也好。
他终究是沈家儿郎,他做不到叫自己的感情让沈家同自己一同做赌,他也做不到孤注一掷,什么都不要,只为了那份儿女情长。
既然做不到,叫她死心也好。
可心中终究难免闷痛,时常隐隐作痛,像是心中有个缺口,这缺口没能及时得到治疗,反而越加恶化,最终彻底流脓了一般。
我让许多人失望了吧?
浑浑噩噩之间,从前那个腹有诗书气自华,充满了少年意气的翩翩郎君,如今终日酗酒的醉鬼,忽然像是瞧见了什么,冷不丁哈哈大笑起来。
书童前去搀扶他,他将人打开,喝令其滚。
这个档口,沈大人派来的下人赶到,一脸的喜色,道:“公子,老爷唤您前去,许是能叫您得偿所愿了呢。”
沈知著身边留下的人,都是忠心耿耿之人,也是知情者,知道自家公子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的人。
他们也很无奈,他们想叫主子振作起来,可他们扪心自问,换成自己,自己能如何,这么一想之后,也挺绝望的。
“得偿所愿?”
沈知著笑了起来,“何为得偿所愿啊?今朝有酒今朝醉便是得偿所愿。”
“公子,是真的,老爷今儿个下朝回府,一脸的喜气洋洋,不止如此,老爷手里还拿着圣旨,兴许,那是赐婚圣旨呢?”
沈知著:……
披头散发的醉鬼当场愣住,而后,他们听到一个清明的,已经有许久许久许久不曾听到的熟悉声音道:“知道了。”
书童一脸惊喜:“公子……公子,小的伺候您洗漱。”
等醉鬼将自己打理清爽,并醒了酒,前来拜见自己父亲时,沈大人见了心中欢喜,可又莫名觉得有点儿不爽。
自己这个当爹的,还有自己夫人那个当娘的,外加沈家这么多人,长辈,同辈,晚辈,个个都在劝,各个都对他小心翼翼,都盼着他能振作起来,他倒好,充耳不闻,只拿酒去麻痹自己。
如今一听说或许能叫他得偿所愿了,好家伙,瞬间就不醉了,一下子就恢复了那个叫自己为之骄傲的翩翩公子形象。
呵呵,怎么着,当代年轻人眼中是只有儿女情长,没有半分旁的了是吗?
沈大人一脸的不高兴,沈知著恭敬见礼,而后便盯着沈大人双手捧着的圣旨不放。
沈大人冷哼:“瞧什么瞧,看到你就令人生厌,早知如此,当年就不该让你娘生下你。”
从他颓废至今,沈大人何曾用这种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