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只是第一次见,他分明一直十分淡然,可当她站在自己平日练字读书的地方后,他却忍不住地开始难受起来。
像是,他不该令她踏入这种地方,她也不该来一般的类似情绪,不住地往上涌出。
费了不少劲,秦相之才压下阻止的话语,维持住自己的淡定。
秦相之平日读书的地方,着实不如何,不过,相比起那些甚至需要家中母亲和妻子为其提供物资,供养其读书,更甚者,举家上下尽皆欠债无数,才能令其安心读书的,真正的寒门子弟,底层人士,秦相之的环境又好了不知道多少。
起码,他有能够练字的纸张和墨笔,也有供自己读阅的书籍。
想想隔壁沈羲和,沈羲和是得到了许芳菲资助不错,可他不是那种能够心安理得获得旁人资助的人。
一开始的时候,若非是走投无路,沈羲和根本不会接受许芳菲的资助。
等他考上秀才,能够为许家的生意提供庇护了,他才接受了更多,可也没多到哪儿去。
闲暇之余,沈羲和会自己抄书,或是为镇上村里大户题字啊之类,赚取额外的银钱,以供给自己的损耗所需。
那些明明考上了秀才,有了功名,却还是穷困潦倒,需要全家人供给自己一人的人家才是真的离谱。
毕竟,秀才老爷赚钱的手段比普通人厉害太多了,况且,若是成为了秀才,分明是会吸引富户资助的。
对方若是仍旧穷困,那就只能说明,其所在地方的富户瞧不上他,而他自己,是那种所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傻不愣登的酸腐书生。
与之对比,秦相之的环境又好了不知道多少去了。
谢知玉参观结束,命人送来了文房四宝,更为其更换了卧榻。
秦相之制止,表示他只需要文房四宝即可,谢知玉拒绝,制止无效,睡眠很重要,睡得好才有精力,所以,卧榻必须更换。
谢知玉确信卧榻足够舒适,也附和秦相之自己习惯的软硬之后,才满意地点头。
更多的她并未提供,她只是告诉秦相之,文房四宝方面不用担忧,还有便是,希望他能前往大同学府深造。
明年开春才是开考的日子,但许多学子早早就提前上路,宁愿早一段时间赶到京城,也不想迟到。
科考是大事,可是,在这儿迟到了便是迟到了,可不会有人等你,也不会有人专程在外面接送,粗心大意落了东西,更不会有人巴巴地给你送过来。
等于说,这种正儿八经,能够改变人生的巨大机会,若是尚未参与就因着自己的粗心大意结束了,那后果只能自己担着。
大同学府由大学士牵头,师资雄厚,虽说大学士只是个噱头,但偶尔的,老张头是真的会前往学府,挑中优秀的学子,与之讨论经文的。
这种机会十分难得,每一任大学士,都必然是某一年的恩科状元郎。
人家能考中状元,又在官场浸淫多年,很了解陛下的喜好如何。
陛下喜好如何,对只想榜上有名之人关系不大,可对有意前三,金榜题名的人,关系可就大了。
前三由主考官们裁定过后,还需要交由陛下过目,并于金銮殿前,面见三人。
秦相之很明白这一点,所以,当谢知玉提起大同学府时,他心动了。
谁不想进入大同学府?
尤其是明年开春便会参与恩科开考,于今年早早抵达京城后得知有大同学府存在的学子们?
从前是没那个条件,大同学府看重学识,但至少得有人举荐一二吧?
沈羲和是自己恩师举荐,沈羲和的恩师,只是区区举人,不过人家是从官场退下的举人,认识不少进士,他举荐,沈羲和又没有后顾之忧,自身学识也好,自然轻易便进了学府。
秦相之就没那个能力了。
他人就在京城,自然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