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误会，我只是……想知道你们过得好不好。”
向北觉得特别讽刺。
二十多年，对他不闻不问。
快死了，才想起来看看他过得好不好。
“我过得很好，所以，你放心吧。”向北已经不想计较这些。
这次见面，他当做任务，见完了，任务就结束了。
“是，我很欣慰。”顾向南道：“我也很愧疚，这么多年，没能照顾你们母子。”
“不用说这些，你要见我，我来了，我们都很好，你也不用有什么遗憾了。”
“我不是故意不找你们的……”顾向南叹了一口气：“我之前不知道，不知道你妈怀孕的事……”
向北笑了笑。
顾向南说：“因为我身边的人，都要被调查。她生了你之后，我才知道……”
向北依旧没说话。
知道了又怎么样。
还不是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可那个时候，是我上任之前的重要时期，我没办法回去找你们。”
顾向南眼圈红了：“对不起……”
向北说：“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可能……辛苦的人，是我妈。不管怎么样，当初是你欺负了她，才有了我。过去经历了什么，我不在意。但我想，她是在意的。”
“我也对不起她……”
“这句话，你当面跟她说吧。”
向北垂下眸子，不想多说。
乔羽这个人，看着骄傲，不好相处，但其实，她是很脆弱的。
只是，她把脆弱藏在了心底，轻易不示人。
向北很清楚，如果乔羽真的对顾向南毫无期待，那么她是不会同意这次见面的。
“向北，我知道她恨我，她甚至给你起了这样一个名字。我向南，你向北，她可能这辈子，都不想和我再有什么交集……”
向北想不到，顾向南精神这么好，絮絮叨叨，跟他说了很多。
向北站在窗边，半边侧脸笼罩在阴影里，看不清情绪起伏。
“说完了吗？”
身后的人没有了动静，向北回头去看。
顾向南手里拿了一份文件：“这个给你和你妈。”
向北不动：“我不需要，也不会要。你留着给你的孩子吧，别因为这个，让他们心里不痛快。”
“向北，这是我……一点儿心意，他们没有意见……”
“我说了，你不欠我，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给了我这条命。你要真想给，给我妈吧，她一辈子，挺不容易的。”
向北说完，转身走到床尾：“你好好养病，没其他的事，我就回去了。”
他说完就走，也不管顾向南还有什么反应。
乔羽在门外站着，看他出来，目光里带着期盼看过去。
她知道，自己奢望父慈子孝是不可能的，但她也希望，向北至少能心平气和和顾向南谈一谈。
向北直接走了，谁也没理。
乔羽看看病房，又看看走远了的向北，愣了几秒钟，终于追着向北去了。
医院门口，向北停下了脚步，拿了烟出来。
乔羽追出来的时候，他正把熄了一半的烟摁熄在垃圾桶。
“向北！”乔羽过来，问他：“你怎么了？没事吧？”
向北回头看她：“妈，我们回去吧。”
乔羽眼圈蓦然红了。
她点头：“好，我们走。”
两人回酒店收拾东西，向北直接定了最近的一班航班。
临走之前，乔羽又去了一趟医院，向北没问，乔羽回来也没说什么。
两人回了首都，已经是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