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
江岑满脸都是担忧,李氏从之前的腹泻拉稀到现在已经直接拉水,虽然原本看起来就非常憔悴,但现在看起来还是肉眼可见地能看出更加的苍白,那种状态,就像一朵漂亮的花即将彻底枯萎,让人无比的痛惜。
“娘,娘!这怎么办?怎么办?月娘这样是不是不行了?”林四急得满头冒汗,控制不住地抓着头发,又使劲儿敲了几下自己的脑袋,可想不出办法就是想不出办法。
“怪我,都怪我,都怪我!”林四像只无头的苍蝇,“肯定是不该吃那些好东西,是我有私心,怪我。”
其实乡下人也不全是傻子,知道一直清汤寡水没吃好的,骤然吃到油水可能会肠胃受不了,可他们想着那也不过是一点鸡蛋,又没有真正的肉类油水,加上说真的,人在灾难面前是那么的脆弱,但又可以无比的坚韧,这一路过来,大家能吃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吃,也没见哪个人就闹肚子拉肚子死了的。
直到看到李氏这样,林四下意识的就是自责。
“不、不怪你。”李氏终于停止了拉肚子,她颤颤巍巍起身,江岑连忙上前帮忙,林四清醒过来。
“娘,我来。”他不会嫌弃自己媳妇,上前帮着收拾打理,即便如此,出来之后好一会儿李氏身上都还是那股恶臭,他们怕影响别人,彼此也怕这就是最后的时间了,因为李氏那个样子,真的太可怕了,仿佛刚刚拉得不是水不是那些污秽,反而拉的是她的生命力一般,即便她努力强打精神,到此时此刻也仍然显现出一种生命即将消逝的脆弱感。
林四心痛极了,他和月娘是青梅竹马,打小起来的情分,成婚几年更是从来都没红过脸,夫妻感情甚笃,如今月娘这个样子,他除了紧紧搂抱住她什么都做不了。
不要说找大夫,平常时候也就算了,逃荒途中哪儿来的大夫?便是有,他们又哪里有钱看得起大夫抓得起药?特别是经过了之前的瘟疫,各种药价格飞涨,平常几文一副的伤寒药,都能卖到两三百文一副,还得靠抢,他们出发连伤寒药都没抢到,更别说这种止泻药了。
林四越想越绝望,嘴里不停地自责:“都怪我没用,都怪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是我,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