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安妥了?可有疏漏?” 夜已经深了,但浮躁的心令人无法睡眠。 “回老爷的话,一切都已妥当。豫亲王必然欢喜,也是老爷的大功。” 王蔚然起身,缓步走到墙边,推开了窗子。 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天空中的繁星太远,光芒太暗,令他思绪飘散。 “真是想不到,最终要夺了这天下的,竟然是他左梦庚。” 如果左梦庚当前,一定不敢认。 当初那个在临清意气风发的王大公子,如今已经变成了富态的员外。两撇八字胡下一张圆脸,眼睛里都是市侩的精明。 老仆有些不解。 “咱家和那左梦庚也算是有所渊源,老爷倘若投靠过去,想来也应当得以保全荣华富贵。何以……” 他没说完,但王蔚然怎能不懂? “晚了,没有回头路走了。你以为他左梦庚不知道咱们的所作所为吗?落在他的手里,更加会生不如死。” 见老仆神情慌乱,王蔚然宽慰道:“莫慌。就凭今日之大功,将来到了辽东,也必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宁完我、洪承畴一干人等,不是落魄秀才,就是沙场俘虏,都可以呼风唤雨。凭你家老爷的本事,将来出将入相又有何难?” 这话令老仆重新欢颜起来。 他刚想要说两句恭维的话,脸上勐地闪过一抹亮色。 两人同时惊诧,迅速转头。 然后就看到城东已经红光漫天,大火燎原。 王蔚然浑身冰冷。 “快!快去救火!粮食,粮食绝不容有失。” 整个王家全都疯了,集合了全部人马直奔城东的粮仓。 王蔚然任由老仆搀扶着,黑夜里深一脚、浅一脚,几次摔倒都感觉不到疼痛。 粮食要是都烧了,多铎的大军没有补给,那可全都完了。 终于出了城,粮仓已经不远了。 空气中滚烫的热浪扑面而来,仿佛将王蔚然的心都烧着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救火?” 他的怒喝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王家的下人全都瑟瑟发抖地站在原地,不敢往前走了。 王蔚然不明所以,待来到前头,差点当场晕过去。 只见前方的道路上,铺了一地的尸体。 全都是他们王家的人。 “怎么回事?” “老爷,俺们也不晓得啊。到了这儿,就过不去了。谁敢往前走,就有箭射过来,王三他们一个都没有活下来。” 王蔚然心痛如绞,眼睁睁地看着粮仓的大火愈发呈蔓延之势。 粮仓里可是安排了三千多人守卫,结果还被人给放了火。 对手之强大,可想而知。 可不救火是不成的,那可是多铎的救命粮! “废物!去拿些盾牌来,桌子也成,怕个劳什子?” 被他臭骂了一顿,底下人恍然大悟。 不打一会儿,纷纷顶着盾牌、桌面、木板小心翼翼地往前行去。 这一次没有箭射来。 换了新的东西。 又粗又大。 还带着火焰。 呼啸着扎进人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