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殿下,臣已命人准备好了车驾,咱们可以回汉阳了。”
李倧很累,四肢无力。可是心更累,一句话也不想说。任由太监们扶持着,登上了回程的马车。
当四周再无外人,车厢被严密遮蔽起来后,他才彻底崩溃。
几十岁的人,缩在车厢当中,将脸埋在袖子里,努力不让哭泣的声音传递出去。
朝鲜君臣踏上了回城的路途。
可是这一路上,却不是很顺利。
无数的朝鲜男女老幼全都被清军带上了枷锁,驱赶着向北而去。
这些人全都是清军的俘虏,从今以后将要变成清国的奴隶。未来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无比凄惨的命运。
李倧感觉到马车停了,掀开车帘看到这一幕,久久失神。
正被押送着离开故土的朝鲜人,同样看到了这位国君。
“主上,您怎么忍心看着我们去死?朝中的两班老爷们互相争斗,根本不管国家的命运,才变成了现在这样啊!那些疏忽国事的人,依旧陪伴在您的身边安然无恙。为何要让我们这些无辜百姓承受家破人亡的痛苦?您的慈悲之心何在?为何不拯救我们?”
无数百姓的哭嚎,弄得李倧痛彻心扉。
可是他能怎么办呢?
除了垂首哭泣,毫无办法。
见到他这个君王无动于衷,那些一路北去的朝鲜百姓全都咬紧了牙关,满腔的仇恨无处释放。
被那千万双怒火充满的眼睛盯着,李倧如芒在背,再次陷入了浑浑噩噩。
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可怜的百姓从眼前消失了,座下的马车再次移动。
终于,汉阳的城墙出现在了眼前。
城市还是那座城市,可是却比往昔冷清了许多。
以往城门处络绎不绝的人流,如今却门可罗雀。
只有守御使李时白带着几个士兵,焦急的等在这里。
然而李时白禀告的第一句话,就让李倧如遭雷击。
“殿下,礼判大人、吏曹参判大人等,趁微臣疏忽、擅自远去,不知意欲何为。”
朝鲜君臣当时就乱了。
立刻有主和派的官员跳出来上眼药。
“殿下,金尚宪等人一心沽名钓誉,浑然不顾殿下安危。如今国家板荡之际,此等人不经准许、擅自离去,死罪难逃。”
“倘若只金尚宪一人离去,还情有可原。然郑蕴、尹煌等全是其同党之辈。就怕这些人图谋不轨,破坏大局。”
纷纷扰扰之中,李倧彻底爆发了。
他的脸色无比狰狞,咆孝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恨。
“他为何不懂孤的难处?他为何一定要逼死孤?”
眼见着事态闹大,崔鸣吉浑身冷汗,连忙请示。
“殿下,无论如何,礼判大人忠君之心天地可鉴。想来这一次他应当是心灰意冷,再无留恋。恳请殿下准许,微臣快马加鞭,定然说服他回朝请罪。”
李倧却已经在连番的打击之下陷入了疯狂。
“守御使,你点齐兵马,随同吏判前去。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