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五月,收获喜人。
民以食为天。
而粮食就是民心。
每当这个时候,即便是极度重视商业的山东,都要放下所有的活动,为丰收让路。
左梦庚也放下了悠闲,离开青岛,一路逆时针巡查各地。
郑芝龙在青岛看了个遍,更加激起了好奇心,强烈要求跟随在左梦庚的身边。
对于他的心态,左梦庚并不意外。
当初的张溥、陆世仪等人何尝不是如此。
如今张溥还居住在青岛,每日里著书立说。
对于山东的状况,张溥有褒有贬,同刘宗周、黄宗羲等人的论战更是没有停过。
这边也不难为他,他的文章也照常发表。
用左梦庚的话来说就是,真理不辨不明。
双方的观点都罗列出来,再以事实为依据,交由大众评判就是。
青州,农垦集团驻地。
放眼望去,大地一片金黄。
无边无际的麦子全都结了沉甸甸的穗子,在微风里轻轻摇晃,散发出比银铃还要悦耳的声音。
空气中麦香弥漫,惹得每一个人都笑容洋溢。
公端就在田里,挽着裤腿,双脚上全是泥。
可是他一点都不在乎。
虽然这样没有了身为官员的威仪,可是能够参与劳动,和平民大众走到一起,给他的感觉十分舒畅。
可是公端通报的消息却不是很好。
“有经验丰富的老农说,最迟三天之内一定会下雨。倘若在这之前不能收割完毕,不少麦子都要遭殃。”
对于这个说法,左梦庚无比重视。
在无法做到精准天气预报的年代,有的时候农民的经验更加重要。
“你们都是怎么做的?”
公端指着麦田,满脸忧色。
“我已经发动了市里、县里、乡里所有的公职人员,要求他们必须下到基层,参与收割工作。可你也知道,这点人力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农垦集团这边还好,组织性强,大家起早贪黑,根本不敢歇息,或许能够收割完毕。可是普通的百姓家就要难过了。”
对于他的判断,左梦庚十分认可。
农垦集团到底是组织性极强的企业,不管做什么都能够发挥出最大的力量。
而最苦的就是普通百姓。
各家各户的土地,收割的时候除了邻里之间互相帮忙之外,再也得不到其他的援助。
倘若天气无恙,慢慢收割,倒也没什么。
可一旦遇到自然灾害,一年里的收成基本上就要泡汤。
左梦庚没有犹豫,立刻对傅以渐吩咐道:“下令各地驻军立刻出动,帮助百姓收割。要求只有一个,一根苗、一粒米都要入仓。”
郑芝龙就在旁边,早已被这种北方粗犷豪迈的丰收景象所吸引。
在福建是绝对看不到这样连田阡陌、蔓延无际农田的,丰收的时候也绝对不会这么壮观的场面。
不过听到左梦庚的话,他着实吓了一跳。
“左兄,官兵粗鄙而残暴,贸然施行此事,只怕百姓要遭难啊。”
左梦庚一愣,才明白他将新军同明朝那些旧式的军队相提并论了。
“呵呵,一官有所不知。我山东新军乃是百姓的军队,不管做什么都一心一意为百姓,绝不会有扰民害民之事发生。”
郑芝龙说了一嘴,随即便后悔。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山东的家事,他一个外人没有必要插嘴,惹人仇视。
听了左梦庚的话,他内心里不以为然。
这天下间当兵的都如狼似虎,正所谓匪过如梳、兵过如篦。
这一次山东的百姓可是要倒霉了
但随后发生的事情,给他造成了毕生难忘的冲击。
极远处的天边,就看到数不清的军人排着整齐的队列,手里拿着镰刀、扁担等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