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情报部所属,领头的自报姓名叫梁发。
至于是不是真名,除了他自己,即使是同伴也不清楚。
梁发倒是很好地解释了这一点。
“三贝勒,你和黄台吉的冲突,属于你们家族的内部事务。黄台吉是大汗,所以应该还是有不少人同情你的。可一旦你去投奔了南朝,那就意味着你背叛了族人。届时即便再同情你的人,也会对你恨之入骨。无论如何,你都得不到族人的认同。可你北上,却只属于逃亡,是为了躲避黄台吉的迫害。那么在女真人眼里,你就还是他们的族人。有朝一日一旦你得势了,才能一呼百应。”
莽古尔泰有些懵,这么复杂的弯弯绕绕,显然不是他能够理解的。
他还是担心眼下的处境。
“索诺木就是个胆小鬼,他根本不敢反抗黄台吉。咱们这样过去,他万一将咱们抓起来,还不是死路一条?”
梁发哈哈大笑。
“索诺木?他还是自求多福吧。”
莽古尔泰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逃命要紧,也来不及问了。
一路上紧赶慢赶,裹了一身风雪,两日后,开原终于近在眼前了。
就在一行人抵达城下时,城门洞开。
只见到莽古济打头,冷僧机和吴将分别陪在左右,竟然出来主动迎接了。
没看到索诺木,莽古尔泰十分紧张。
“姐夫呢?”
莽古济的脸色很不好看。
“死啦。”
莽古尔泰吃惊不已。
“他是怎么死的?”
吴将和梁发交换了眼神,如实相告。
“索诺木准备向黄台吉告发咱们,自然不能留了。”
别看敖汉部落归顺后金比较晚,可索诺木对黄台吉是无比忠诚的。
原来的历史上,揪出莽古济等人谋反一事,除了冷僧机告密外,索诺木也早对黄台吉暗示过。
两天前,冷僧机和吴将从沈阳回来,受到了敖汉部上下的格外重视。
“大汗收下了我们的贡献,夸赞我们敖汉部是大金的好朋友。不但如此,大汗还赐下了丰厚的礼物,让我们交给各位台吉。我看,不如摆出酒宴,庆贺此事。”
敖汉部上下自索诺木起,全都高兴异常。
当晚,盛大的酒宴在敖包里举行,敖汉部的王公贵族悉数到场。
吴将从箱子里拿出精美异常的瓷瓶,道:“大汗知我敖汉部忠心,特意赐下美酒。今日便畅饮此酒,拜谢大汗恩德。”
清澈如玉的酒水倒进一只只酒杯,惹得敖汉王公们全都忍不住吞咽起口水来。
己巳之变时,他们跟随后金进入大明肆意劫掠,着实抢到了很多好东西,美酒更是无数。
可是根本没法跟眼前的琼浆玉液相比,也让众王公相信,黄台吉是真的信重他们。
索诺木端起酒杯。
“从今以后,我敖汉追随天可汗,自当富贵永存。”
众王公齐声附和。
“富贵永存。”
说罢,众人一刻也忍耐不得,将美酒灌入了咽喉。
吴将没喝,冷僧机见他没喝,便也没喝。
不但没喝,还抬手阻止了莽古济,惹得莽古济不明地怒视。
不过很快地,看着全都抱着肚子满地翻滚的众王公,莽古济抖如筛糠,不由得庆幸逃过一劫。
吴将没动,拍拍手,帐外冲进来了一群汉人。
锋利的刀刃一一切过,浓厚的血腥气迅速压制住了美酒的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