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草补给,他即使再忠贞不二,眼看着下面的人不断饿死,也是心力憔悴。
如今看到沈寿岳前来,心底不免燃起了希望之火。
“听闻朝廷动用了关宁军平叛,可是大胜了?”
要不然的话,被叛军关押的沈寿岳怎么会完好无损地出现在面前?
见黄龙的消息滞后如斯,沈寿岳都为他感到悲凉。
“黄总镇还不知晓?八月时,关宁军就已经在沙河败了。如今朝廷再无力平叛,更没有任何应对之策。”
黄龙身躯摇晃了一下,差点跌坐在地上。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关宁军乃天下精锐,缘何会败于叛贼之手?”
沈寿岳回答不了,因为他不知道此战经过。
“事实便是如此,如今朝廷是指望不上了。”
黄龙浑身冰冷,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
“那岂不是说,叛贼即将席卷山东,为害愈烈?便是连京师,也要为叛贼兵锋所迫?”
沈寿岳苦笑连连。
“原本情势确实如此,不过东昌协参将左梦庚用兵如神,已于日前克复了登州城,又在黄县大败了叛军。想来用不了多少时日,收复莱州不在话下。”
黄龙的脸色瞬间精彩起来,鼓掌大笑。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朝廷天命所在,岂是区区叛贼所能忤逆?那位左将军我亦是久仰,果然出手不凡啊。”
他的喜悦,更是令沈寿岳不忍。可是该说的还是得说,就是不知道黄龙得知实情后,又该如何自处。
“黄总镇莫要高兴太早,沈某此番前来,带来了那位左将军的口信。”
黄龙没有察觉到他的神色,依旧兴致勃勃。
“不曾想左将军亦知黄某,实在是幸甚。”
沈寿岳痛苦闭眼,心一横,全都说了。
“左将军有言,如果黄总镇有心投靠,山东亦有总镇一席之地。倘若总镇依旧忠于朝廷,他也不会为难。只是从今以后,辽东军民的粮草补给,还请黄总镇求救于朝廷,山东一概不管。”
黄龙当场僵住。
“此言……此言何意?”
沈寿岳顿足不已,愤懑道:“黄总镇以为谋反之人,只东江叛军乎?”
黄龙懂了,一口老血涌到了喉间。
“你是说……你是说……他左梦庚……左梦庚也打算谋反?”
不等沈寿岳回答,黄龙迷惑不解。
“不对。既然他左梦庚有心谋反,为何不与东江叛贼合兵一处?倘若如此,其势滔天,岂非更加难制?”
沈寿岳咧嘴惨笑,说出来的东西让黄龙更加绝望。
“他东江叛逆算什么东西?左梦庚岂会看在眼中。你可知,左梦庚已在登州各地开府建衙,改制立法,自成体统了。”
黄龙的老血终于吐出来了。
他当然明白,左梦庚的做法其实更加危险。
东江镇的叛军横扫山东,看似威猛不凡。可观其作为,并不比西北的流寇好到哪里去。
即便一时得逞,只要朝廷全力应对,平叛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唯独左梦庚的做法,才是真的捅了大明王朝的要害。
既然已经开府建衙,自立规矩,那就说明,所谋者大,求的是万世基业了。
可对于左梦庚的做法,黄龙惊惧过后,不免冷笑。
“滑天下之大稽,他左梦庚区区一个武夫,何德何能,也敢谋国?他有这个本事吗?”
沈寿岳却怜悯地看着他。
“你可知,我在左梦庚麾下,看到了何许人也?”
黄龙愣愣看来,被沈寿岳吐露的消息彻底打垮。
“前兵部尚书、天津巡抚李邦华李孟暗。除此之外,现登州主官是山东巡按、东昌兵备道张继孟。我还打听到,侯恂侯若谷、刘宗周刘念台等许许多多名臣良才,俱在左梦庚麾下。黄总镇,你说,以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