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庚盘踞山东多年,竟不声不响积累如此声势,真不知东昌府的文武官员,都是干什么吃的?”
他这么一说,戚祚国和沈寿岳同时大惊。
良久,戚祚国方才苦笑。
“怕只怕那边的官员,早已上了左梦庚的贼船喽。否则的话,运河贯通东昌府,朝廷重视所在,缘何没有察觉?”
沈寿岳想的更多了一些。
“李孟暗世之名臣,精干之才人人称道,不曾想,连他都要谋反。”
两个人凑在一起悲春伤秋,不曾想戚光宗却道:“要孩儿看,这大明反了也好。不说百姓了,就说说咱们家,过的又是什么日子?”
越是祖上荣耀过的人,越是对目前的处境不满。
戚光宗从出生开始,就顶着戚继光孙子的标签。曾经他也以此为豪,觉得好好努力,将来能够光宗耀祖,不弱了祖父的名声。
可长大了之后,他才发现,戚继光后代这个标签,竟然让戚家连保命都要拼尽全力。
他们可是戚继光的子孙,为了这个王朝付出了那么多心血,做出了那么大的贡献,最终却得到了这样的待遇。
戚光宗的心里有多不平衡,可想而知。
戚祚国和沈寿岳面面相觑,浑然没有想到,家里的小辈竟有着这般叛逆的心思。
戚祚国还好,沈寿岳才是最为难的。
因为他的身上还有登莱水师参将的职务在。
伤好了之后,沈寿岳先回水师,待看清状况,再做行止。
可是当他赶到水城的时候,傻眼了。
“船呢?船都去哪儿了?还有人呢?”
一个新军军官走过来,狐疑地看着他。
“你是谁?为何来这里?”
沈寿岳顾不得其他,自报身份。
“本官登莱水师参将沈寿岳,敢问这里的战船……还有士兵、工匠都去了何处?”
军官恍然,显然是得了招呼的。
“你就是沈参座?幸会幸会。这里的船和工匠,都已经调往胶州湾了。”
沈寿岳更加接受无能。
“为何要调走?水师乃登莱立足之本。没有了水师,辽东该怎么办?”
那个军官并不在意。
“辽东怎么办,那是朝廷该想的,与我新军何干?登州这边水况不良,难以发展,因此参座决定将所有战船、工匠、士兵都调派到了胶州去。”
沈寿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着空荡荡的水城,完全失去了灵魂。
虽然早就猜到了左梦庚要造反,却没有想到左梦庚干的这么绝,连充当辽东半岛明军后路的水师都给弄走了。
此时就在辽东半岛的旅顺以及海上各岛上,尚有不少明军驻扎,用于同后金作战。
这些军队的后勤补给,全都要靠登州这边用船输送。
现在左梦庚将船和人都弄走了,辽东明军立刻就成了无水之源。甭说打仗,饿死都近在眼前了。
一想到这些,沈寿岳霍然跳起,一溜烟地去找张继孟了。
听闻他来拜访,张继孟很痛快地接见了他。
沈寿岳走进府衙,看到张继孟居然在吃饭。
可是却没有明朝官员们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腔调,张继孟面前的餐桌上,也没有什么山珍海味。
粗略看去,一碗二米饭,一碟咸菜,还有一盘颜色金黄的陌生菜肴。
他不知道那是炒土豆片。
不过一眼之下,张继孟的简朴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而且张继孟还没有专注吃饭,一边吃还在和人探讨什么。
那人沈寿岳也认识,正是警察局长郭朝。
“人手不够你们就招募嘛,不是给了你们三百人的编制嘛。原来这里的兵卒、青壮,都先可着你们挑选。注意喽,一定要找身家清白、性情纯善的。要是你们警察里有人知法犯法,后果你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