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埼玉县的小镇里,到了读小学的年纪便被送到了东京和弥生月的外祖父一起生活,离开长大的姑娘二十多年,除去祖父的葬礼再没回来过,直到十多年前。
“弥生月的父亲还在。”
脑海之中出现了耸立在春日枝头倾泻下来的阳光里的墓碑。
回到家乡最初的原因是因为夫妻感情不和离异,再然后意识到自己时日不多,带着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女儿,回到自己的故乡,她就没有要再离开的打算了。
拿着收音机的手顿了顿,弥生月转头,下颌抬起,颈侧拉出优美的曲线,像抬起颈脖的天鹅,泛红的眼睫历历可数。
“‘爸爸’还在。”弥生月说,“我很久没有见到‘爸爸’了。”
五条悟敛眸,细腻的睫毛柔软如纯白的鸽羽,眼底打下浅浅的剪影,他重新蹭蹭弥生月柔软湿润的发顶。
“不想见他?”五条悟半垂着眼睫,有意无意地开口。
以他对弥生月的了解,如果她想要见自己的父亲,绝对不会是这个反应。
“不想。”弥生月说,“没有必要。”
意外的很冷漠。
事实上,对于不能入自己眼的事情,弥生月的态度可以说得上是冷漠,这是她骨子里都带有的不自知的傲慢。
五条悟笑了笑,湿润的头发扫过弥生月的颈脖,泌出的水珠落到了宽大的衣领里,皮肤上泛起冰凉冰凉的触感,弥生月才反应过来,这家伙的头发还滴着水。
弥生月转身扯下了五条悟脖子上的毛巾,把毛巾盖到了他脑袋上,让他坐好,白猫猫老老实实地坐在榻榻米上,任由弥生月的双手在他脑袋上捣鼓,帮他擦头发,发出束舒服的呼噜呼噜声。
咒术师的作息颠三倒四,在没有任务的闲暇时间,弥生月还是喜欢保持正常的作息时时间,用吹风机烘干了头发之后,弥生月看着动作麻溜地爬上了她床的白猫猫,表情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你不是有自己的房间吗?”弥生月发出了灵魂质问。
“可是好黑,我怕黑。”苍蓝色的眼瞳氤氲上了薄薄的水雾,白猫猫楚楚可怜地趴在被窝里,委委屈屈地看着她。
“你是咒术师。”
人会怕黑,相当一部分原因是夜幕降临之后的世界,充斥着大量的未知,未知的自然现象,未知的生物,以及某些超自然的现象,例如,鬼。
怕黑的人,很大可能会怕鬼。
可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应该怕鬼的人,现在在跟她说,他怕鬼。
“一个人睡好寂寞。”大半个脑袋被他埋进了被窝里,露出一个毛茸茸的白色发顶,可怜巴巴得好似一只孤独又可怜的大猫。
弥生月:“……”
“我好困哦。”被褥里露出了一张表情超可怜的脸,“明天还要应付一个超级超级无聊的糟老头子,需要足够的时间休息。”
弥生月:“……”
弥生月想到了五条悟差到不行的睡眠质量和短的不行的睡眠时间,良心,狠狠地痛了。
灯火熄灭之后,潮水般的黑暗铺天盖地涌上了视线,窗帘半掩,午夜的虫鸣绵延起伏,被裁剪得整整齐齐的月光打落光洁的地板。
腿长手长的白猫猫扒拉着弥生月的腰,温热的气息萦绕在被窝里,心跳一下一下擂鼓般有节奏地敲打耳膜。
弥生月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寻思着下次,下次一定要让五条悟回自己睡,他已经是一只二十八岁的成年猫猫了,要学会自己一只猫睡觉。
……
五条悟说的超级超级无聊的糟老头子是京都咒术高专的校长乐岩寺嘉伸,五条悟最讨厌的烂橘子,放荡不羁的五条悟跟守旧古板的老头子不对付,固执陈腐的老头子也看不惯不守规矩的五条悟。
今天是交流会的碰头会,京都校的校长在交流会开始之前,到东京校与夜蛾校长碰头、商议相关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