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中军帐中,打退金兵的姚古心情愉快,宴请诸将,对众将道:“哈哈哈,北虏也不过如此嘛,我还以为他们长了三头六臂呢,原来也是怕刀砍,怕火烧啊。”说着,不免有些飘了,转身对着刘存义和种韫等人道:“此役击退金虏,刘将军父子和种贤侄当计首功!来,满饮此杯。”
刘存义等人心事重重,勉强喝完杯中酒,谦逊地说道:“姚帅谬赞了,全赖姚帅指挥有方,众将士英勇杀敌。”刘存义不仅作战勇猛,心思也是七窍玲珑,这话一出,大家都很受用,纷纷拱手说道:“刘将军过谦了!”
看着刘存义心事重重,姚古问道:“刘将军可是有心事?”
“不瞒姚帅,今日北虏虽然进攻受挫,暂且退去,但其主力尚在,势必不会善罢甘休,末将担心金军下一次进攻会更加迅猛,我们当做好防备,以防不测啊!”
“这个,刘将军不用担心,北虏奔袭数十里,本想一鼓作气全歼我部,今日初战便遭受重创,料想现在士气低下,必不会再次冒险来战。且张灏今日传信于本帅,其所率河东军正积极向我部靠拢,预计明日一早到达盘陀寨,到时候合围金军,生擒粘罕老贼,大功可得矣!本帅已令各部养精蓄锐,以待明日决战。”
“既然姚帅已有安排,是末将多虑了”刘存义无奈,附和姚古道。
是夜,姚古在营寨内加派了双倍岗哨,各营士卒两班倒,轮流站岗,就是为了防备金军袭营。然而,姚古所部士卒如临大敌,谨慎防备了整整一晚,直到天亮,都相安无事。这让姚古以下所有人,包括刘存义父子都极为意外。难不成北虏被重创之后,撤兵了?不应该啊,北虏可是韧性十足啊,更何况是完颜宗翰亲率的精锐。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用过早饭,姚古召集各部将领议事,刘存义父子和种韫也被邀请参加。众人刚刚到齐,尚未开始军议,帐外便有亲兵来报。
“报~报大帅,紧急军情!”
“何事慌张?”
“禀大帅······据哨探来报,距我军营寨西南三十里处,发现大批我军尸体,还发现了‘张’字将旗······”看着自家主帅的脸色急剧变幻,亲兵的底气愈发不足,深怕遭受雷霆之怒,所以说话吞吞吐吐。
众人闻言,尽皆惊骇。怪不得昨夜相安无事,原来北虏是去截击张灏去了啊!
北虏多铁骑,擅野战而不擅攻城,姚古以营寨为依托,尚且堪堪自保;而张灏所部尽是步卒,又是于野外被伏击,其结果自是不难想象,众将领都被这突然来噩耗乱了心神,小声议论。
“报~报~大帅。”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又有亲兵来报。
“又······又有何事?”此时的姚古已经有些不镇定了。张灏兵败,意味着自己将没有援兵了。到时候以区区几万步卒对战如狼似虎的北虏铁骑,自己将死无葬身之地呀!
“禀大帅,北虏大军来了,数万铁骑,绵延数里,北虏阵前还驱赶着千余我军将士,张灏张将军的头颅被挂在旗杆上示众。
“啊?张灏这就死了!!!”姚古神色慌乱,难以置信问道。
“小的看得清清楚楚,正是张将军的头颅,北虏军阵中还······还喊着······”
“还喊着什么?你他娘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再吞吞吐吐,老子砍了你!”
“北虏还齐声骂道:‘宋蛮无勇,丧师辱国,龟奴姚古,遗笑万年’。”报信的亲兵壮着胆子,将金军的话原封不动说了出来。
“啪!”姚古气极,将率案上的茶杯掀翻在地,口中骂道:“狗日的胡虏,欺人太甚,本帅与其势不两立!传令下去,各部即刻回归战位,死战御敌,敢有靠近营寨者,格杀勿论,本帅就算是死,也要让北虏脱层皮。”
“喏!”众将齐声领命道。
随着众将领命而去,宋军营寨内开始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