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树林里,刚刚突出重围的刘存义所部还剩千余骑。种韫看着父亲被完颜活女一板斧砍中后背,目眦欲裂,眼看着就要往回冲,刘存义父子急忙把他按住。
“放开我,让我为父报仇!放开~”
种韫被两个大汉压在地上,沾满血渍的双手已经嵌进泥土,手背上青筋暴起,狂怒到了极点。
“少将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切勿辜负了种帅的一片苦心呐!”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金狗······”说着,种韫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来人,去找点水和野果充饥,少将军气急攻心,且让他歇息片刻!半个时辰后往西出发,寻找姚制使所部。”
“喏!”亲兵领命而去。
果然,半个时辰后,种韫苏醒过来,也渐渐恢复了冷静。此时的他泪流满面,正对着山下不住地磕头······
次日傍晚,刘存义率领的千余残兵找到了位于太原城西南八十里的姚古军寨。此时,在得到大胜宋军的消息后,负责布置疑兵的完颜希尹和耶律余睹早已率军离去,只留下孤零零的姚古军寨。
“轰隆隆!”刘存义的千余铁骑带起滚滚烟尘。
军寨的守卫如临大敌。要知道,连日来,金军连番在军寨前叫阵,后边更是马蹄滚滚,旌旗招展,军寨守军时刻紧绷着一根弦。眼看金军才散去不久,又看到有骑兵前来,姚古部的士卒自然不敢放松。待看清是宋军的装束和刘字大旗后,守卫才松了一口气。
“来将何人?”
“本将河北制置副使种师中账下侍卫马军副都指挥使刘存义,有紧急军情禀报姚帅。”
说着,取出随身腰牌,挂于枪头。
负责辕门守卫的将官听说是西军的弟兄,不敢怠慢,连忙率队出门,取下腰牌查验。
“原来是刘将军,久仰大名!”
“将军稍待,卑职这就去禀报。”
“劳烦兄弟了!”
不一会儿,那将官从中军大帐回来,吩咐士卒搬开拒马道:“姚帅请将军进帐议事,其余弟兄进营歇息。”
刘存义带着种韫和儿子刘胥在守卫都统的带领下,穿过无数的营帐,来到姚古中军大帐外。
“报!侍卫马军副都指挥使刘存义带到。”
“快请进!”
刘存义等人将佩刀交到账外亲兵的手中,进账拜见姚古。
“末将刘存义、种韫、刘胥拜见姚帅。”三人进入军帐后,躬身行军礼。
“三位将军有何军情报于本帅?种帅所部到太原城了吗?”
三人低头不语,气氛一时尴尬,让姚古有些莫名其妙。
突然,种韫伏地恸哭:“姚叔父,我军于昨日清晨在榆次城外十五里的杀熊岭被伏击,北虏主力尽出,与我军战至午后,我军人困马乏,饥渴难耐,力战不敌,家父以下上百位将官皆死战殉国,六万大宋将士悉数被歼,负责押阵的都监王端下落不明。”
说着说着,种韫以头抢地,大哭不止:“还望姚叔父即刻率军痛击金虏,小侄愿为阵前一小卒,但求手刃虏酋。”
“啊?”姚古听闻宋师中部主力被全歼,惊骇不已,一时说不出话来。他虽然收到种师中相约合击金军的书信,但数次被金军大将完颜银术可击败之后,不得不避其锋芒,龟缩于军寨中,不敢主动出击,还想等着种师中到达太原城下,再作计议,没想到一代宿将竟败得如此之快、如此彻底,金军竟悍勇如斯。要知道,种师中部仅精锐战兵就有六万,而且还有近万的铁骑。而他姚古所部,满打满算也就六万人出头,骑兵极少这仗还怎么打?
“贤侄节哀,可否先向本帅细说一下此次战况,再作定夺?”
“此次伏击,黏罕倾巢而出,硬军四万众,分两波冲击我军,在与我军僵持之下,黏罕老贼派出铁浮屠两千余,再次冲击我军阵,我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