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朝仁正在书房看账簿,听得有人叩门,道一声“进来”,然后就见小儿子急急推门而入。
他放下账簿,脸上有些许不悦,“怎么回来这么晚?”
“父亲,我今天听到一个消息。”司文植不答,反是说起了早上在面摊儿上听来的话,“...何家可是太嚣张了,纵容庄头打人不说,还要抢粮,非得逼着佃农赔十九石粮,这事儿再闹下去,说不定还要死人。”
司朝仁嘶一口,有些疑惑,“没听说这话,你听谁说的?”
“我无意间听到面摊老板说的,想来也不是空穴来风。父亲,您前几日不是还担心与何家的药膏竞争吗,孩儿以为,这或许能成为一个突破口。”
司朝仁想了倏尔,不由得笑起来,摸了摸司文植的头,“你这小子,肚子里的鬼主意倒是多。我去跟你爷爷说。你早些去休息。”
又一顿,“对了,你这两天早出晚归的,在山阁到底是学了什么?”
“学打坐。”司文植老老实实答道:
“正在感应真一之气,通过打坐将真气吸纳入体,再以内功心法凝聚周身气,结成气丹。一旦体内结丹,便算入了修行的大门。”
司朝仁听得云里雾里,有些怒气:“这什么乱七植的鼻子,“你自己找上门来,可怨不得小爷我。”
司文植恨他一眼,捏了捏鼻子,幸好没出血,这才蹙眉道:“我来是有正事找你。我问你,你还想不想在山阁修行?”
何云申狐疑看着他,“当然想。你想干什么?”
“既然想,那这件事,你就必须听我的。你过来。”
两人来到墙角一暗处,叽里咕噜说了半响,最后,何云申又怨又疑,“这法子真行?你说你是不是多事儿,山阁若是因你没了,那我就替师傅清理门户,带着师弟们围剿你这个叛徒。”
司文植皱着眉,“以你我两家这势同水火的关系,这法子自然能行。”又恼道:“我又怎知父亲会如此抵触。你要不是你爹不管你,你也会跟我一样。”
“你...”何云申一口气又被气出来,捏着拳咬牙,“你这嘴巴里吐不出象牙,小爷不想跟你说话。”
司文植拂开他的手,又笑道:“放心,我既是你大师兄,你爹不管你,我管你。”
“嘁~我稀罕。”何云申瞪了一眼,扭头就走。
司文植看着他的背影,立了片刻,才慢慢往回走:二师弟,你可别怪我,是你们何家不仁不义在先。
...
却说何云申回到院儿里,让长随拿个水果,然后边吃边在院里散步,吃完了,才晃去何老太的屋里。
何老太正打算歇下,结果孙子就来了,又赶紧从床上爬起来。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歇息,你明天不用早起了?”何老太披着衣衫在外室坐下。
何云申长长叹口气,眼里泛着水花,好不可怜,“奶奶,阿爹不喜欢我,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像大伯?”
何老太责备一笑,“你大伯和你爹是亲兄弟,都是我儿子,你是我孙子,一家人怎么不像?不像那也就不是一家人了。你爹就是严肃了些,他不是不喜欢你。”
“可他从来不关心我。”何云申憋着嘴,眼泪说着说着就流下来。
“哎哟哟,这好好儿怎么哭起来了。快别哭了,你这样,奶奶看着心疼啊孩子。”何老太急得给何云申擦眼泪。
何云申吸着鼻子,捧着脸呆了倏尔,才道:“虽然阿爹从不关心我,可有奶奶加倍地心疼我,我也满足了。”
何老太又连连叹几口气,摸着何云申的头安慰。
“奶奶,我想求您件事儿。”何云申擦了眼泪抬起头。
何老太见他不哭了,心下也不疼了,慈祥笑着,“有什么想要的就直说,你想要什么,奶奶都答应你。”
“嘿嘿。我就知道奶奶最好了,阿爹不疼我算了,我也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