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强颤抖着拆开被雨水打湿的信封,雨势太大,这信竟湿了个透,万一信中还有什么符咒,却被淋湿了...他不敢想,小心翼翼地取出信来。
信纸也是湿哒哒,钟强心凉一半,然等他小心打开后,却赫然看到纸中央一个大字,虽被雨水淋湿,字迹边缘模糊,但依旧能看出是什么字来。
杀。
被雨水打湿的信纸透着冰凉,凉气顺着指尖入体,令钟强心头紧紧一缩。他捏着信,沉思片刻,与下属吩咐几句,然后抬手制止难民,
“大家安静,此前因为有泰安帮作祟,郡守未能及时解救你们于水火之中,今日既将泰安帮抓获,那本官就替天行道,将这些恶人就地正法,给你们一个交代。”
话一落,那些先得了命令的士兵立马将各自扣押的泰安帮成员按跪在地。
泰安帮成员一个个都被吓坏了,原本按照律法,他们充其量也就是发配去偏僻之地做苦力,领头刀疤才会被斩首。
可现在竟说要将他们就地正法,这是死罪难逃了啊。
他们哭嚎求饶,钟强却寒着脸,痛斥道:“你们手里,谁没沾染几条人命,本官今日杀了你们,你们也不冤。”
然后双目一闭,“动手。”
所有士兵手中佩刀一动,六十多人齐齐被割喉,血溅一地。前前后后,发生也不过小片刻而已。
难民们怨怼的声音渐渐小了,最后归于一片安静,又隔片刻,此起彼伏的哭声渐起,紧接着,有人带头跪下,而后,越来越多的人跟着跪下。
“杀得好,杀得好,这些吃人的恶魔,早该下地狱去。”
“大老爷,求求您救救我们,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难民或哀求,或泄愤,或感激,让站着的贼曹士兵们心里一阵五味陈杂。钟强喉咙亦梗得酸疼,他只能再次出言安慰,
“大家莫慌,郡守大人已经下令,兴土舍、募冬衣、盖粥棚,大家都能活下去,都能活下去。”
难民们一心的怨恨,随着那一番血溅,平息下来,都是苦难的人,能求得半分生机就要感恩戴德,遂钟强一席话落,大家陆续就开始叩拜谢恩,同时让出了一条路。
钟强看着面前的一堆尸首,心里叹口气,押送是不可能了,便命人去找板车,将尸首拉去埋了。
...
古树胡同,红桃正望天看星相,忽见围绕在成阳郡上空的一圈黑沉沉煞气消退不少,她一乐,跑回屋里,“掌门师妹,就在刚才,成阳郡的煞气减退了不少。”
清雨微微一笑,“早些睡吧,明日生意好,可有得忙。”
*
却说钟强两手空空回去复命,将事情前后如实禀报给掾史孙志新。
孙志新一边听一边捏了一把冷汗,直到听完,攥紧的拳头才松开,良久,无奈叹息,“杀就杀了,那种情况下,不给他们一个交代,你也别想活着走出那片地。”
钟强再回想起来当时情形,依旧觉得心头发毛,垂死之人惹不得,若是没有那封信,他想不出杀泰安帮成员给难民泄愤这样的法子来。
“大人,这神医真是料事如神,下官从未见过有如此神通广大之人。
民间那些江湖术士,下官从前只以为是光棍,谁知竟真有这等法术,那符咒一飞冲天,顷刻间就大雨倾盆,下官纵是亲眼所见,依旧是不敢相信。”
孙志新也难掩惊奇,“确实见所未见,天下竟真有人拥有呼风唤雨此等本事,此前只听闻穆国有一国师,相传可比神明,不知与神医相比,二人孰高孰低啊。”
他又拿出第一封信来,这是当初神医送信时就让他拆开看的,信上写着:计划暴露,将计就计。
原本他只计划派十精兵暗杀,看到这封信后,他虽狐疑不解,却也宁可信其有。于是就有了刀疤一众被反包围的一计。
且因缘巧合下,分散的泰安帮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