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聚餐后,实习生之间的关系一下子被拉近了。
本来嘛,大家年纪相近,加上同年之谊,容易产生彼此依靠感和信任关系。
就连不大说笑的白雁,也常常无声地出现在休息室实习生们喜爱扎堆的那个角落里。
白雁的父亲和继母都是长武县的邮政职员,从小把这个女儿护得好像宝一样。
他们没想到长大后的白雁反而对这种爱护非常反感,自己做主跑到西安念书不说,如今又找了这么远的单位实习。
家在县城里的白雁从小没出过远门,最远就是到西安上大学,不曾想出来实习竟一竿子跑出这么远。
现在要回家不但是距离、时间的问题,而且还成了经济问题咧。
其实,白雁并非不爱和同龄人交往,她从心里既期待这些交往,又害怕交往带来的后果。
白雁不记事的时候父母就分手了,在单亲家庭里生长了十二年,之后父亲身边才出现了继母。
虽然继母待她很好,但白雁总觉得那个家成了别人的。继母生的小弟弟,和她有啥关系?
她对那个家要说感情,模模糊糊有一点但并不强烈。
白雁如果听父母的,在毕业之后回县里考个公务员,或者像父亲唠叨的那样进个国企做人事干部,然后继母会帮他找对象,嫁人、生娃……,就这么一辈子。
不,她才不要和长辈一样的活法,她要自己试试,哪怕这种尝试让自己有点心惊肉跳。
可也不过就是如此,还能咋的?每每看到休息室里的阳光,看着这写字楼的堂皇和整洁,白雁就禁不住会想:“这才对,这才是我未来的生活哩!”
接触多了,渐渐对其他实习生有了了解,白雁与最先认识的朱晓茹、马肖萍关系走得比较近。
对晓茹她非常羡慕,这女子好福气,这些人来怎就她分到领导身边,而且还是个单身、帅气的?
对马肖萍白雁很惊讶,她好像有种什么都不在乎的乐天,总是那么高高兴兴的,就算她师傅彼得耍脾气时对她也没用。
说她傻可又不对,人家可是新人培训考核的女探花咧!别人记不住、背不下的,这丫头看两遍就放脑子里了,也不知怎的恁好使?就是有点土。
是的,白雁看不上她的也是这种“土”,村里出来的就是见识少,啥都要问。
不过是个脑子好使的土包子罢了。这是她暗地给马肖萍的定义。不过,不妨碍交往嘛。
朱晓茹大约受许静影响养成个习惯,每天午饭后待在休息室的一角,边听大家叽叽喳喳说自己部门里的趣事,边不停地用一只玻璃杯接部分凉水,再接部分热水,尝尝水温,然后倒掉再重来。
“你这是做啥?”马肖萍忍不住开口问。
“试水温呵。”
“试水温有什么用?”白雁不解地问。白开水再怎么试也变不出其它味道呵?
“朱莉姐说,接待客人的时候水温要以能入口为宜,既不能夏天给客人喝冰水,也不能冬天给人家倒滚烫的。
所以她教我练习,看放多少热水加多少凉水后,温度恰好适合‘能入口’的感觉。
这样人家来访时,即便我们事先来不及准备,也能在保证速度和不失礼的前提下,倒出来的每杯水都是温度适中,可以让客人放心饮用的。
她说这才是标准化、满意度高的服务。”
“能每杯温度都一样?”马肖萍难以置信。
“不能完全一样,能入口即可,冬天稍热、夏天则偏温,灵活调节,根据季节和当天情况满足不同来访者的需要。”
“那,人家就爱天热时喝冰水咋办?”马肖萍不依不饶。
“咱们这个温度应该是最适合大众的,少数人有特殊要求没关系,我们临时满足对方即可。
不过夏天冰水伤脾胃,冬日滚水伤消化道、食管,和客人把这些讲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