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帐,崔营侯让董非青在帐外稍侯,自己进去禀报。只过了片刻,那崔营侯便出来将董非青带进了大帐,其余军士在帐外守护。
帐内并无其他人,端坐一名武将,身材不高,也并不魁梧,反而颇有书卷气,但一双眸子却是精光四射,盯着董非青上下打量,脸上有些疑惑之色。
崔营侯将董非青给他的石符呈上,那武将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淡淡道:“我怎么没见过你?”
董非青笑道:“我又不是越山人,将军当然没见过。”
那武将脸色一变,怒道:“不对!这石符绝不可能交给外人,你到底是何人?”
董非青从行囊中取出大祭司身份铜符,向那武将丢了过去,武将接过一看,顿时惊了一下,抬头仔细看看董非青,急忙起身绕过桌案,跪倒在董非青面前,双手将铜符捧还,恭声道:“大祭司驾到,木岳不知,怠慢了大祭司,有罪!”
那崔营侯不知缘故,见将军跪倒,忙也跟着跪倒在地,心中疑惑。
董非青收了铜符,笑道:“起来起来,这军中不比越山,被人看见就露馅了。”
木岳道:“是。”便起身道;“大祭司请坐。”见董非青在蒲团上坐了,这才又坐回到桌案后。
董非青道:“你知道我?”
木岳恭声道:“上次族内来人,已经详细告知了大祭司身份和相貌,以免认错。”
董非青不禁笑道:“大长老做事精细,佩服。”
木岳道:“是,大长老派人来说,大祭司有事在甘国谋划,命我等将所了解的甘国情况尽数上报,并且说,若有一日大祭司来找我们,便是我族最高事务,哪怕暴露身份,也需配合大祭司行事。敢问大祭司,这次找我,可是有什么事要做么?”
董非青道:“不错。当初甘国南宫国师用祖木安危胁迫我族,与瑞国交战,损失不少人手,如今大长老与瑞国统军皇子已经达成协议,不再介入瑞、甘两国战事,此事你知晓么?”
木岳咬牙切齿道:“我已知晓了,想不到南宫玉树竟然如此卑劣。”
董非青道:“不错,南宫玉树这仇不可不报,另外族内也准备通过商会运营,拓展我族在甘国的势力。当前之事,要借着瑞国攻击甘国之势,打压南宫玉树一系的势力,促成甘国内乱。”
木岳笑道:“是大祭司的谋划吧?这倒真是个好时机。如今瑞国大军已经抵达易城,甘国上下一片惊慌,就拿我军中来说,瑞国突破沉星江防线都这么长时间了,军部竟然并无任何御敌举措,只是一味调兵防守,难免上下议论纷纷。”
董非青道:“既如此,便有机会了,能否借这个势头,先从铲除军中暗武尉开始?”
木岳沉思了片刻,道:“难度不小。据我所知,其他几个校尉,对军中暗武尉行事已经极其不满,只是顶头上司不发话,不敢擅自动他们,若无外因,不好下手啊。”
董非青道:“我却有个主意,你对军中事务比较了解,参详一下是否可行。”于是低声向木岳说了自己的主意,木岳听得双眼放光,喜道:“多半可行。”
董非青笑着起身道:“此事你来谋划,我不能久在军中,这就去城内找个地方容身,暗中行事便是。”
木岳也起身道:“大祭司,我在城内有个隐秘住处,在东城五通巷第三家,门上钉着个牛头图案的便是,请大祭司暂且容身。”从旁边柜子里取出一串钥匙交给董非青。
董非青道:“也好。”藏好钥匙出了大帐,仍然是那崔营侯将董非青送出大营。
过了两日,易城方面的军情急报送到铁釜关,木岳接了军报,便知道机会来了,便命亲兵去请驻扎在城外的三个校尉,进城来议事。
四个校尉同属一师,平日里便相熟,聚在木岳大帐内,见面甚是亲热。
木岳已备了酒菜,请三个校尉坐了,开门见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