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赵太妃要掺和进这污七八糟的事里呢?
二十年前,安王才是个不大点的小豆丁,听父亲说,也是病病歪歪,差点养不活的。
在他前头,已经夭了三个皇子,唯一康健的,只有现在的官家陈惬。
五六岁的小屁孩,养不养得到成年都两说,况且老皇帝身体没毛病,正春秋鼎盛,一个金尊玉贵的公主,有圣宠,不缺钱,为毛要与个有子宫妃联手?
这不科学。
赵东笞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要不要去跟姑母摊牌?毕竟他们两家的命运从官家派人去济南府调查时起,便紧密联系在一起了,他不想稀里糊涂地送了命,要死也得做个明白鬼。
而且,不是他背后妄议长辈,以他家老爹的智商标准来看,一母同胞的姐妹也不像个多有脑子的,赵太妃有心大位?拉倒吧,背着人的时候多吃个猪肘子才是她想做的事。
只要自己有吃有喝,活得滋润,她才不愿意费心费力管旁的人,哪怕是自己的亲儿子都不行。
所以,跟这位姑母相处,真不用弯弯绕,直来直去说出来,便得了。
如果真查出来二十年前自家姑母就有心争储,赵东笞还敬她是条汉子!如此深谋远虑,如此能扮猪吃老虎,那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要担心也应该是上头龙椅上那位才是。
至于自家那皇室血脉的表哥,早在官家还没继位之前就将他看得死死的,想搞事也得看看有没有机会,过了这许多年了,多高的雄心壮志也得磨没。
思来想去,赵东笞最终站在了安王府门口。
定国公府世子上门,陈慎怎么可能不露面,他笑得还算真诚,毕竟表兄弟两个之间没有旧怨,虽身份有别,幼时不亲厚,但在安王出宫开府之后,他能来往的人里,除了宗室也就这个表弟了,有几分真心实意在。
“哟呵,你倒是来得巧,昨儿官家刚赏了不少东西,其中有两瓶宫中藏酒,听管家说得五十年了。今儿你就来了,中午咱们哥俩喝一盅。”陈慎热情地招呼。
赵东笞表面上笑着答应,心里却道,一会儿我表明来意,但愿您老先生还有心情中午办一桌宴,而不是大棒子招呼把我打将出去。
“好啊,今天是特意来给姑母请安的,她老人家身体可好?”
“好得很呢,昨儿个她还跟我念叨你呢。”
赵太妃对赵东笞兄弟两个还是不错的,娘家嫡亲的侄子,除了儿子就数他们最亲了。
就算傅贞自荐枕席,爬了安王的床,其中有兄弟媳妇的手笔,赵太妃心里头不舒坦,也只是针对傅氏与姜久盈,并未牵连到两个侄儿身上。
赵太妃的院落很精致,位置是整个安王府最好的,出门就是小花园,足可见安王对这位生母是真心孝顺,不然关起门来,他一手遮天,自可以为所欲为。
到了门口,陈慎迟疑了一下,颇为头疼地对赵东笞说:“有件事,要劳烦表弟了。一会儿母妃说到选继妃的事,还请表弟帮衬,岔开话题才是。”
“娶妻乃正经事,太妃娘娘关心也是本份,王爷莫不是心有所属?”
“你就别取笑我了,且看母妃的眼光高成什么样,那些人家又拿什么样的货色来搪塞。我虽不常出门,也知外人如何议论我安王府的。”只要想想前几天听到的流言,陈慎连脸上的笑都挂不住了。
他正年富力强,上头自家哥哥对他虎视眈眈,生怕找不到借口收拾他。如果还想安稳度日,伏低做小是他唯一的选择。
大位早就定了,那位也坐稳龙椅了,当时父皇驾崩,时局动荡之时,他没想过一举起兵,与皇兄争个鱼死网破,现在就更不想那些有的没的的事了。
母妃原先也挺淡泊的一个人,现在这是怎么了?又是想要给他娶个有势力背景的继妃,又是想要结党营私。
再这么蹦跶下去,恐怕上面那位就真容不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