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老奴何德何能,能遇到郡主......”陶嬷嬷再次落泪,此次却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喜极而泣。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陈愉只知道陶嬷嬷身负血海深仇,一家二十几条人命在二十年前尽数被奸人所害,只身一人逃过大难,辗转流落到忠王府,具体当时发生了什么,却不得而知。
一般皇亲身边,是不会留这么身世复杂的仆从的,万一被有心人利用,反过来威胁她对付主子,可就危险了。
但陶嬷嬷却是不同,于已故的忠王妃有救命之恩,机智地救回了外出上香时不幸被蜂蛰的忠王妃一条命,彼时忠王妃怀胎七月。
谈陶嬷嬷这才最终签了身契,留在王府。
她从始至终未曾隐瞒过自己的身世,忠王妃怜她孤苦,亲人尽丧,却仍然性子淳朴,曾经答应若寻到凶手,可以借用忠王府的势力帮她复仇。
虽忠王妃已经不在了,但是陈愉在小的时候就从王府老人口中得知此事,再加上陶嬷嬷跟随身边时,多次拼了性命也要护她周全,她亦觉得只要自己有能力,一定要帮助一二。
因此此时听说陶嬷嬷寻到了仇人,就连陈愉都有几分激动。
陶嬷嬷擦干眼泪,这才道:“老奴在郡主大喜之日夜里路过前院,在偏厅外,听见那贼人的声音!他现在化名姓杨,被人称做杨管事,可惜老奴没胆子进去,当面捅死那贼人!”
“你确定没有听错?”襄阳郡主一听,这种情况下,怕是得知会夫君一声,让他帮忙查查,那日来的管事里,谁家的是姓杨的,自己到底是新妇,手再长也伸不到外院去。
“那贼人害我全家,便是化成灰老奴都能认得出来,更何况隔了薄薄一堵墙。”陶嬷嬷眼神中闪动着仇恨的光芒。
襄阳郡主便不再多问,她相信陶嬷嬷的为人,如果不能十分确定,绝不会在自己面前提及。她当即便派人请姜文盛前来,简单先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交代清楚。
“夫君,妾身不能坐视杀人凶嫌逍遥法外,恳请夫君帮忙,先将此人身份弄清楚,再从长计议。”
姜文盛挑了挑眉,他这新婚妻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客套了,自己虽然对她还没什么感情,但两人已经成婚,以后是要一生一世捆在一起的,整日端着说话,累不累?
他想了想,便道:“郡主客气了,如若真有冤屈,我便带着你们去寻三哥,他现任刑部郎中,对此等灭门大案,便是时隔二十年,能找到凶犯,也必是要明正典刑的。”
说到此处,姜文盛望了一眼陶嬷嬷:“难不成你还想私下里报仇?”
“老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妪如何能报得了仇,自然还是想要抓住凶犯,公开审理,以慰我陶家二十余口性命的在天之灵。”
“如此甚好。”姜文盛先派了人去外院,查寻那天的杨姓管事。
那天婚礼来的人分成两拨,一拨是姜家的亲朋好友,旧时同僚,其中清流居多,官位不显,多是亲身前来或派了家中子侄来贺。
另一拨则是看在襄阳郡主面子上来的大人物,皇亲国戚,宗室权贵,便是官家都派了太监来替襄阳撑门面。
当然了,他们几乎没有人亲自前来,多是派个小管事来送送贺礼,姜家对这些人自然更要好好招待,一个都不敢得罪,不但备了上好的酒席,更是由姜家大管事出面,仔细伺候。
说来也巧,这里姓杨的管事仅有一人,身份不低,因此姜家大管事印象深刻,姜文盛派去的人一问,他便立即回想起来:“哦,那位杨管事,是庆平长公主府派来的,听说他是长公主身边的红人,颇得长公主喜欢......”
能当到一府管事的,没有几个不是人精,京城里各家各户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传出来,都要第一时间知晓。
庆平长公主也算是位传奇人物。
她乃当今的姐姐,年长官家十余岁,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