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见到来人,也是大惊失色:“姜通判!”
怎么会?怎么会呢?
徽州已是离安庆府城最远的州府了,他在此还有顶大大的保护伞,这里对他来说应该是安全的,二狗怎么也没想到,姜通判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跑来此处。
再次落网,他沮丧之余,绝望日甚。这一次,还会有人救他出去,再给他一条生路吗?
姜文远打量着二狗这处临时的落脚之地,三进院落,亭台楼阁俱全,陈设摆件精美,无论是买是赁,均应价值不菲。看来人口略卖还真是无本万利的生意!
只他不明白,二狗不过是安庆府里一个不起眼的小混混,就有几个月前,还靠着沿街欺压店家、收取几十个铜板的保护费为生,怎的几月不见,便摇身一变,成了人贩子团伙中的大人物了?
现下抓到的六个底层货色都指证于二狗,他至少得是个小头目角色。当初他打伤姜承辅时,姜文远就曾细细地查过他的背景,无任何可疑之处。
命运坎坷,六亲无靠,要不是董老六心慈怜悯,他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犄角旮旯了,哪里有实力有能力成为一方头目,到底是谁在背后给他撑腰?
他肯定不会是真正的幕后主使,撬开他的嘴,便能让他们更进一步接近真相。
“先押回去好生审审。”派两个人送二狗回安庆府大牢,得让他再尝尝牢里十八般刑具的滋味。
至于他上一次假死金蝉脱壳之事,姜文远也修书一封,由侍卫一并带回,交于杨建业。令他好生查查狱卒里到底是谁心黑手狠,收了不该收的钱,做了不该做的事。
那帮无利不起早的狱卒,是不可能轻易为任何人卖命的,被收买的可能不大,但若收点钱,放个无名无姓的小混混出去,只要价钱合适,他们哪个都敢干。
田广又被拖了上来,他三肢俱损,又没得到医治,此时像条狗一般趴在地上,亲眼看到他奉若神明的狗爷也被这帮人轻易抓住,这才明白他们此次是招惹上了大人物。
他想为自己求一线生机,哪怕以后当个废人,谁不想活着。因此求告看管他的人,他有要事禀报。
这一次他交代得飞快,一丝隐瞒之心也无,生怕自己说得不够多,惹得眼前这三尊瘟神生气,最后一条腿也保不住。
“狗爷是安庆府城来的,来了之后才找的我,他跟本州的知州大人交情莫逆,恐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没了?”田广口干舌燥地把自己知道的全说出来,就换来赵东笞两个字疑问句,心中叫苦不迭,我的祖宗喂,知道的全说了,您老还不满意?
他搜肠刮肚地回想还有什么是自己知道的,无奈他本就是个小人物,要不是办事风格脾气禀性得了狗爷青眼,与其他的农户没什么区别,真的不知道更多有用信息了。
赵东笞不说话的时候,其实挺吓人的,他身上自带的上位者气场,说能止小儿夜啼夸张了些,但让些宵小之辈胆寒足矣。
赵东笞默默不语,田广欲哭无泪,最终见实在从他身上榨不出有用消息,才被人又拖了下去。
姜文远与赵东笞一合计,徽州知州好歹也是六品官,与姜文远平级,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仅凭一个无名无姓的小卒指证,没有力度,动他并不容易。
他们在徽州的动静不小,而且二狗被抓,这处院落却是丢不了,如果庞清扬真有问题,他们的行动是瞒他不住的。他们想在人家自己的地盘上抓人,还得提防鱼死网破的反击。
姜文远是个惜命的,赵家兄弟的身份贵重,自然更不能有任何闪失,此时硬碰硬,实为下下策。
这蛇无论如何已经惊了,索性便惊个彻底,由姜文远出面,以两相对质、共同审理的名头,邀庞清扬同去府城,想来他更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