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得而诛之的魔教护法,她能毫无芥蒂吗?
她住在天衍宗山下,对魔教中人,只怕是恨之入骨……
想到或许有一天,眼前这个小姑娘会对自己执剑相向,南逍的心就像被人揉了一把,酸涩的难受。
南逍的喉头滚动,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翻滚着的心绪,忍受着喉咙的酸胀,顺手从身上撕下一块干净的白布,珍而重之地将虞兮的伤口包裹好。
他的指尖轻柔地帮她理好微乱的发丝,又仔细地擦净她脸上不小心蹭到的脏污。
在触到她滑腻的肌肤的那一刻,南逍觉得自己沉寂多年的心,忽然动了。
这一刻,南逍忽然明白了。
明白为什么会在蛊毒发作的时候放心地去找她,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容许她知道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
否则以他的身份,绝不会容许任何一个不安定因素活在这世上。
可明白过后,就是茫然,他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谈情说爱,更何况,还要将虞兮拉入了血海纷争当中。
如果她知道了他的真面目……
南逍摇了摇头,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又变成了之前那个芝兰玉树,淡漠疏离的天衍宗虞逍。
“走吧,我带你下山。”
虞兮闻言,有些好奇的歪着头,不知道这人又脑补了什么,将原本已经踏出的脚又收了回去。
不过如今,他体内蛊毒未解,没心思想东想西,也很正常。
虞兮点点头表示理解,一切,都等她把解药做出来再说吧。
……
两个人回了天衍宗之后,虞兮便没有再上山,安心留在自己的药庐里制药。
这解药的制法很奇怪,需要日日取血,加入当日熬制的药中,然后及时服下,否则这血就会失了原本的作用。
那日分开的时候,虞兮便低着头叮嘱南逍,让他记得日日来自己这里吃药,七日后,那恶心的蛊毒就再也影响不到他了。
听到她的话,南逍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欣喜,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可是他也实在是太想解毒了,从他有记忆起,他就在寻找解毒的方法,如今二十年过去,这一天终于要来了么?